刚回到商府,天就已经开始泛起白来,她径直回屋换了衣裳,将换下来的打包好,藏在了房梁上,又跑到屋外水缸处捧了水往脸上浇,用手随便擦了擦,也没擦干,带着满脸的水汽跑向了厨房。
秋姨正做着饭,徐守彤起得早,来的时间不定,自然也没人多疑,她看了眼烧着的火,去外抱了捆柴进来,搭了个板凳坐在灶前,往里添柴,秋姨望着她微湿的额发,笑道“又不擦干,这别人房里的面巾换了一批又一批,就你房里的跟新的一样”
“我懒嘛”
“你今天气色可不太好”
“昨晚没怎么睡”
“是因为那位林姑娘吗?”
徐守彤想了想,估计她说的大概是林云斜,不想撒谎又不能说实话,就闭了嘴没回答。
“那姑娘是王妃的亲侄女,是出了名嚣张跋扈,回回来王府都是闹得个天翻地覆的,咱们这些下人挨个打挨个骂都是常事,肆姑娘别多想,她住的时间向来不长,咱们绕着她走就是”
“嗯,记住了,谢谢秋姨”
秋姨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拿了个碗舀了一瓢羊肉汤,还特意选了几块大肉,放在桌上,将她拉过去按在位置上“快些吃吧,别给主子们见了,这羊肉是那林姑娘非要吃的,煮得不多,但悄悄吃一碗还是不会被发现的”
“谢谢秋姨”徐守彤不吃羊肉,觉得那股味太膻了,但她一向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便咬着牙端碗喝了个干净,肉入口的时候都没敢嚼,全是硬吞下去了的。
刚喝完,其他几个护卫也赶来吃饭,几人和徐守彤简单打了个招呼,围着桌子落了座,边吃还边说着今早的奇闻。
“这一夜之间四条命案,刘刺史怕是得有一阵忙活了?”
“什么命案呀?”秋姨擦着手疑惑的问着。
“秋姨还不知道呢,过会儿时间应该就闹起来了,昨夜这长安城啊,不太平”
“就是,估计不仅是刘刺史有得忙,刑部也得忙一阵了”
“不至于惊动刑部吧”
“这四人里面有一个是金大人的大儿子,金鸿风,你想想这事儿哪里是刘刺史能判下来的”
“我听我那当差的姐夫说,四人死状各有不同,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是被挑破了的,而且...耳朵也被悉数捅破,这手法必然是出自同一个人啊,几个时辰前才刚发的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妄为,连金府这种朝中大员的家人也敢动,恐怕,这事儿小不了”
徐守彤默默的听着,小口的咬着馒头,她知道动了金家的人自然是件大事,可她也没什么后悔的感觉,自己适应能力很快,从小就是这样,从执法者到犯法者的转变也十分迅速,以至于这次甚至不是为了活命接的任务,完全是为了宣泄私欲,她也做得顺畅,没什么羞耻之心,俨然一副杀人如麻的样子。
“肆姑娘今天吃得很慢啊”较年轻的护卫转头朝她说话,其余几个笑而不语的望着两人,都盘算着这新来的小护卫定然是要吃瘪了,肆姑娘可是出了名的装傻充愣不理人。
果然,徐守彤只望了他一眼,点点头就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天子脚下的命案自然是备受关注,徐守彤坐在台阶上,才几天功夫,那些人已经快将这事说成奇谈了,子午来换她时,她还傻愣着,一脸认真的在听周围人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