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越不是个江湖客,父母逝世以后,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林暮衣的父亲,林成,将他接来了西晴山,请了师父教文习武,吃穿住行皆按着林家少爷的来,他自小没吃过苦头,可人情世故他都是懂得,知道行走江湖最为重要的便是银两,所以不仅买了宅子,也连同西晴山提供的药材源,在长安开了间药铺,专心存起钱来。
他还有些沉溺于早起没见着徐守彤的情绪中,穿戴好以后,早膳没吃,店铺也没巡,火急火燎的就往商府跑去。
进了门不多时便瞧见林暮衣正在指挥人保养一块玉石,这玉石是西晴山前几年得来的好物,听说是要送给快过生辰的六皇子,一月前就让林云斜跟着马队送了过来。
屋内,商梧坐在一旁瞧着林暮衣,徐守彤手拿佩刀,端正的站在他身后。他有意坐了商梧身旁的椅子,偷偷向后看了眼,她微微颔首,注视着地面,似乎根本没有来着来人。
怀湘正端了茶来,瞧见了展越的眼神,心下不悦,又不好明说,只带了满肚子气,将茶杯在展越面前用力一掷,连带林暮衣都被吓了一跳,她遣了下人继续做事,自己走回桌前,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巾,将桌前的水渍抹干净。
“小越这是惹怀湘生气了吗?”
展越赶紧摇头摆手,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昨夜你俩不是出去过乞巧节了么?怀湘跟我讲讲,这长安的乞巧节和你们西晴山有何不同?”
怀湘憋着气,不愿回答,可碍于自己身份又做不出顶撞主子的事,便不情不愿的开口“回禀王爷,昨夜是说好了过乞巧节,可他…可他半路就把我给撇下了”
林暮衣诧异的望着两人,左右各看了一眼,斟酌的说道“这事儿是小越不对,怎么可以将姑娘家撇在半路,若是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好”
怀湘越想越委屈,顿时就红了眼,哭诉着“也不知他被哪个狐媚子迷了眼,不管不顾的就跑了出去,我是又惊又怕,昨夜长安城人可多了,挤来挤去的,好不容易才回了府”
子午恰巧经过,听了这话便停了下来,将半个身子探进门内,“怀湘今年满十八了吧,这一口一个狐媚子的,怕是有了意中人了”
怀湘跺脚,背对众人边抹泪边哼道“才没有意中人”
展越看她落泪有些于心不忍,望了眼一旁的徐守彤,她依旧是那个动作,垂着眼睑,对眼前发生的事毫无情绪波动,展越见了她的态度,便也跟着禁了声,努力使自己置身事外。
怀湘往日是压着感情的,林暮衣自然不知道她的意中人是谁,恍听子午这么一说,也没往心头想。
“怀湘若是真有中意之人,便将给我们听听,若是个好人家,我们便给你做媒说亲去”
怀湘听了这话,止住抽泣,红着眼朝展越看了一眼,愤然说道“怀湘不要嫁人,怀湘要陪着小姐”
商梧看了眼专心盯着脚尖的展越,朝林暮衣微微摇头,林暮衣会意,拉着怀湘在一旁坐下,塞了块糕点在她手里,哄道“好好好,不嫁,哭哭啼啼的倒不像是要你嫁人,像是要卖了你一般,难得阿越今天来这么早,哭花了脸,他又该笑话你了”
“让他笑去,我就在他面前,看他敢不敢笑”
展越抬起头,反驳道“别说到我头上啊,我又没招你”
“你就招我了,就是你招我的,就没见过比你更讨厌的人”
“好好好,我讨厌,我惹不起,我躲得起”说着起身离开凳子就要走。
怀湘赶紧跟着站起身,伸手拦住欲走的人,“你要躲哪儿去?”
“我去看看荷花,暮衣姐姐养了一池子荷花,我得去看看开得好不好”
商梧眯着眼打量两人,开口劝道“怀湘,你便跟着小越去看看吧,那池子水深,你需得注意着别让他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