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那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的精神状况极差。从爷爷奶奶去世到现在,她都没怎么睡过觉,强撑着身体在老人的墓前跪了一下午,最终还是晕了过去,孟扶桑站在她的旁边,扔下手中的伞蹲下身子接住她。
她的双眼紧闭,小脸惨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头发黏黏的粘在脸上,脸上蒙蒙的铺了一层雨水,顺着脸颊汇聚在一起流向下巴,他抬起手帮她把脸上的雨水擦干,抱起她离开了墓园。
怀里的人,很轻很轻,感觉就像一片羽毛一般,风轻轻一吹就飘走了......
他把她带回了孟家,又打电话告诉了纪姑姑,说这几天纪小染都会在他这,让他们不要担心,纪姑姑跟他说了声谢谢。
半夜,纪小染因为淋雨,以及这几天伤心过度的原因,发了高烧,连续昏迷了好几天才醒,孟扶桑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孟母去过好几次,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再看看床边胡子拉碴,浑身疲惫的儿子,顿时心疼极了这两个孩子,好几次跟孟扶桑说她来照顾,让他去休息一下,都被他拒绝了。孟母没辙,只能下楼去厨房做点吃的给他们送上来。
过了几天,她醒过来,孟扶桑浑身狼狈不堪,眼睛却很亮,欣喜的开口,“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渴不渴?”
纪小染没说话,躺在床上看着他,孟扶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他看着她的那双眸子,不敢相信,那双眼空洞无神,看着他就想在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对视了几秒,她把头移开,看着窗外,依旧冷慕,没有感情。
他有些慌,颤着声开口,“小染,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复他,她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双眼失去了所有的光......
心理医生告诉他,她本就精神脆弱,之前一直忍者,如今亲近的人去世,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痛苦与绝望在这一刻无限放大,精神再也承受不住而崩溃掉。
“那她还能恢复吗?”
“这个不好说,”医生没有给出准确答案,“我建议你们换个环境,这样说不定会好些。”孟扶桑的心跟着医生的话凉了半截。
送医生离开,孟扶桑去阳台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上,没有吸,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晚饭纪小染没有下去,他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给她送上去,空出手拧了几下门把手没有拧开,后知后觉到门被反锁了,他又飞快地回到楼下把饭菜放下,然后跑出去准备爬墙去二楼。孟父孟母看他急匆匆地下来,又急匆匆地出去,觉得奇怪,对视一眼,放下碗筷一块跟着出去,“怎么了,这么着急?”
孟扶桑跟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小染把门反锁了,我怕她出什么事。”
“欸欸欸,你先下来。”孟父把他拽下来,“小染把门都反锁了,你觉得窗户她不会锁上?”
孟扶桑一想觉得有点道理,他刚才光顾着担心竟忘了这一茬,“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去?家里还有我房间的备用钥匙吗?”
“你房间里的要是都在你自己哪,我们哪有什么备用钥匙?!”孟母嗔了他一句。
孟扶桑摸了下后脑勺,憨憨的笑了两声,“以后我一定把卧室钥匙交给你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