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梓点点头,“她给你留了一封信,但给她父母留下的,只有一句话……”
“我欠哥哥和你们的这条命,现在还给你们了。”颜寒接叶梓的话。
“看样子,她是很早想离开这个世界了。”姚望叹了叹气,“在别人看来,她的离开是对生命的不敬,是对父母的不负责任,但是站在她的立场来看,死亡是一种解脱,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安然捏着那封“带血”了信,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着抖,久久不敢拆开来看。叶梓和王兰站在她的两旁,脸也都带着凝重的表情。客厅里很安静,只听得到厨房里传来流水和盘子碰撞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深呼了一口气,打开信封拿出了信展开来。
信的内容算不冗长,和她留给父母的遗言相,必定是多了几丝温度,信纸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字迹被眼泪打湿的痕迹。
“安然:对不起!”开篇是很短的抱歉。
“现在是2005年8月14日,晚九点零七分,之所以累赘的描述时间,大抵是想给自己短暂的生命一个交代吧!毕竟,做人要有始有终。”
“说到正题,等你收到这封信,我应该已经离开这个冰冷而肮脏的世界了。我不怪任何人,我病了,身体里住了个恶魔,我尽力对抗了,但我还是觉得累了。”
“对不起!好像我能跟你说的话,除了这句便没有其他了。电话在手边,你的号码也熟记于心,但我却鼓不起勇气亲口对你说,只能选择这样懦弱的方式。想说的话太多,以至于动笔却混乱了,不知从何写起……”
“安然,谢谢你,也谢谢王兰和叶梓,还有颜寒、闫磊以及那些我无法一一说出的名字,谢谢所有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们。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也正是如此,我才无法原谅那个一次次伤害你们的自己。也许我这句轻飘飘的道歉,无法弥补我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但是我想,善良的你们,应该会在我死后原则原谅,甚至会觉得内疚。其实不必的,我罪有应得。”
“怎么越说越乱了……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半,快要到时间了。恶魔住在我心里的时间越久,我觉得越痛苦。我也想笑,想疯想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们能理解吗?从早到晚,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去死吧!死了解脱了,活着太痛苦。现在想来,它是对的,我现在的感觉很轻松。人活着,总要放弃些什么,才能得到快乐,只不过,我要舍弃的东西,是这条命罢了。”
“安然,你一定很好,我为什么唯独给你写信。你听说过死前的走马灯吗?据说它会将你生前难忘的片段闪现着回放。我自然是不信的,如果真的有,我希望所有的片段能有你。因为我回顾着,自懂事以来到现在所有能记起的回忆,只有你是真心的对我笑,真诚的关心我。只可惜,我这种人不配得到你的关心……”
“我要走了,这一别,怕是一辈子了。你务必要珍重……呵,这话听来讽刺吧?要死的人了反过来劝你珍重,但我的确是诚心诚意写下的这句话。”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