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这一番话,讲得特别硬气,杜河浦心里清楚他是理亏的,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讲。
想要铺子,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要钱了。
杜河浦坐到凳子上,心里琢磨起要钱的事情来了。
张氏见他好半天没说话,心里急得不行,有心说两句,又怕坏事,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她的表情,被杜家大房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还想啥呢,赶紧走,以后别来往了。”刘氏气吼吼地道:“再不走,我可赶人了!”
杜河浦却道:“不用你赶,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我今天来也不是来找骂的,主要是有事,说完了我就走。”
他这样一说,别人倒是不好赶他了,只得听着他的下文,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杜河浦开口道:“我来呢,也是遇着事了,家里缺钱,想跟你们借五百两使使!”
啥?借钱?
一张嘴就是五百两?
刘氏好不容易压制下的火气,就又冒了出来。连李氏也是一副被气坏了的模样,瞪着杜河浦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你们的脸皮也太厚了吧!两家说好不走动的,偏偏又找上门来。把娘推受伤了,也没见你们来看看,我说呢!你们咋好意思来的?闹了半天原来是想借钱啊!一张嘴就是五百两!你也真敢说!”刘氏又想骂人又想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氏也是失望至极,虽说她早就说了断亲的话,可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啊,总是希望他能好好过日子的。可是现在你瞧瞧他这副无赖样,这像是要赖上他们了。
“五百两,干什么使啊?”杜玉娘冷笑,“买房子置地,给儿子娶媳妇也花不了这么多。”
张氏张牙舞爪地道:“呸,小娼妇,跟你有什么关系?”
杜河清怒起,直接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木制的筷笼扔向张氏。
张氏吓了一跳,尖叫着往后退了两步,那自己筷笼差点砸到她脸上。
“你干什么?土匪啊?”
“我看你才是土匪,不是告诉你滚了吗,怎么还赖在这儿?还敢骂我女儿,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杜河清想给老二留几分脸面,没把话说太透。
刘氏可不管那些,敢骂她闺女,当她姓刘的不存在吗?
“什么东西?**一个!就是个搅家精,当初明明相看的不是她,她自己不知羞耻非要贴上来,养出了跟她一模一样的闺女,如今咋样?报应!”刘氏的话,十分不讲情面,把张氏的老底全都揭开了。
张氏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当着全家老少的面被刘氏撕掉了遮羞布,她不恼羞成怒才怪。
“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女人,我跟你拼了。”
刘氏才不怕她呢,比起张氏的虚张声势,她更想实实在在的跟张氏打一架,好出出胸口的恶气。
张氏不敢真的跟刘氏动手,一来吃亏,二来,他们是来借钱的,不是来打架的。
“好了好了。”杜河浦立马站出来,像和事佬似的把张氏往回拉,他悄悄给张氏递了一个眼色,意思让她闭嘴。
张氏极不情愿,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杜河浦就道:“娘,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眼前确实是缺钱,不是过日子,而是救命的。您就算不待见我,不当我是你儿子,您也不能不管十一啊!”
“原来又是他惹出来的事情,怎么?又去赌了?这钱该不会是想给他还赌债的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杜河浦看不上杜玉娘,觉得这个丫头贼精贼精的,两句话就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们心里清楚啊!要不是杜安兴欠了赌债,你们何苦四处给他借钱?啧啧,这个人还真是死不悔改,怪有本事的,能让自己爹娘拉下脸来出去给他借钱。”
李氏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反正已经想明白了,不管二房出了什么事,她都不会管的。前一阵子她说出的话,可不是什么玩笑话,二房的事,她不想再理会了。
“你们走吧,这钱我是不会借给你的。况且我也没有钱,我只是一个老婆子,以后要靠儿子,孙子养我呢!没钱。”李氏不耐烦的挥挥手,一点口风也不松。
刘氏见此,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看来,上次这两口子,是把老太太的心伤透了。
“娘,您不能这么狠心啊!十一他是你孙子啊,他没有赌钱,他是被人害了,是被人陷害了。”
李氏不为所动,倒是杜玉娘,笑呵呵的道:“真有意思,他被人害了,死了不成?五百两,难不成你们要给他打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
“放屁,我儿子活得好好的呢!”不过要是三天之内不给他们送钱的话,人怕是要有危险了。
张氏想到这里,有些崩溃,就道:“娘,您发发善心吧,借我们五百两使使。”
杜玉娘就道:“祖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两家已经断亲,平日没有来往,更不应该有金钱上的走动!别说五百两,就是五两银子我们也不会借的。”
“娘!!”杜河浦大吼一声,“你就真的这么绝情?”
李氏也不看他,摆摆手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更不当家了。”
杜河浦气得牙根痒痒,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老大和他儿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能干啥?
杜玉娘轻笑一声,道:“我看你们是真不着急啊!可见杜安兴也没啥事。”
“你知道个屁!”
“我是不知道啊!你们与其到我家来打秋风,还不如想想怎么救自己儿子吧!家里有房有地,卖了换钱就是了,何必上门借呢!”杜玉娘的话,倒是提醒大房人了。
张氏把眼一翻:“把地卖了,全家老小吃啥?把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不借就不借,装什么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