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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盘算着找机会用曲十二的马甲再找许潇问一遍，但应琳真正换回这个马甲的时候，却已经是下个礼拜的事了。

她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去学子小炒帮忙，上学期她没怎么在学校上课，学习进度其实落下挺多，现在既然准备回归文化课高考升学，这部分是必须尽快补上的内容，不然只会越落越多。应南方给她找了三个家教，数学物理化学，一对一授课三小时，一周三次。

每晚一个老师，周末早中晚全天车轮战，时间安排得相当紧。这样一来，她每周就只剩下一晚上的空闲时间。应琳将这一晚安排在周三，和郑梅说好了固定在这个时间过去帮忙。

今天是礼拜四，数学老师的补习时间，应琳坐在自己粉色的书桌前面，听家教老师对她讲着知识考点。

应南方请的老师按课时收费，很贵，水平对得起价格。她教了应琳几节课，有点感慨地对应琳说：“你挺聪明啊，底子也很扎实。上学期的课程怎么落下了？太耽误你了。”

应琳笑笑，没有顺着她的问题深聊，轻描淡写地说：“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了，希望能尽快把进度追上来，辛苦老师了。”

“也谈不上辛苦，教你挺轻松的。”数学家教对她相当欣赏，对她谦虚的态度也颇为赞许，语气中难免带上了几分惋惜。

“可惜了，以你的聪明，要是从小培养，应该能在奥赛上有所建树的。我之前也和你妈妈聊到了这个话题，你妈妈特别歉疚，说之前确实对你疏于管教，希望现在还来得及，不耽误你的未来。”

应琳愣了一下，脸色骤然难看了几分。

“我妈这么说的？”她轻声问。

家教老师没觉得什么不对，坦然地点了点头：“对啊，我还帮你说了几句你妈妈。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做家长怎么能不花心思管教？这不是浪费你的人生吗……你怎么了应琳？脸色这么难看？”

家教老师关切地看着她，对她难看的脸色表示担忧，“哪里不舒服吗？”

应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肚子一直不舒服，本来以为能忍的，现在好像疼得越来越厉害了，我还以为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了然地哦了一声：“身体要紧，好好休息吧，今天的补习就先到这里。”

辛苦老师过来一趟了。应琳乖巧地点头，起身送家教老师离开。

大门打开又关上，应琳站在玄关，把捂着肚子的手放下来，抬眼朝客厅里看了一圈。

来这里大半个月，她已经渐渐熟悉了这个装潢精致，总是空无一人的客厅，这里漂亮，舒适，无一不好，只是并不像家。

应琳一个人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弯腰换鞋，打开大门，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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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暌违已久的城市，对她来说到底有些陌生，出了门仿佛无处可去。应琳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回去把女仆装带出来，去了学子小炒。

这个时间，在学校上晚自习的学生已经快下课了，但是又还没下，餐馆里冷冷清清。郑梅热情地要给她炒个菜，被应琳摆手拒绝，要了碗蛋花汤，一个人慢慢喝。

汤碗很大，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应琳埋头喝得专心致志，突然察觉到对面坐下个人，咬着勺子抬头看过去，竟然是许潇坐在对面。

“你不是不上晚自习吗？”应琳随口问。

许潇微微扬眉：“这你都知道？学生会晚自习第三节课要考勤，我考完勤回来的。”

应琳：“……”

好在她还记得换声线了，话说这个鬼学生会的工作还挺忙的。应琳看他一眼：“有事儿？”

“没有。”许潇说，“难得看见你一回，过来打个招呼。”

“有毛病。”应琳下了个结论，低头继续喝汤。

本来之前想着再以这个身份见到许潇时，问问他坐车离开的事，但应琳现在心情很不好，突然间不想问了，就算问到答案也没什么意思。

然而许潇却有话要问她。眼前的女孩戴蓝色假毛穿女仆装，很漂亮，但和学子小炒略显陈旧的装修格格不入，仿佛是个误入三次元的纸片人，一举一动都不够真实。

从装扮到名字，都不真实。许潇看了无声喝汤的她一会儿，问她：“为什么叫曲十二？”

应琳勺子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

“我外公姓曲，有十二个徒弟，我排第十二，关门弟子。”

她说完顿了顿，而后自嘲地笑了：“也是最不成器的一个，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

“许潇。”她抬起头看他，带着犹豫和茫然，看着他问，“如果你不得不离开你外婆，和一些关系近但不太熟的亲戚住在一起。每天都过得不开心，但你知道他们没做错什么。如果你面对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许潇没有多问。

“离远一点。”他说，“保护自己是人的本能，不用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