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琼听得这声音,脚步顿了下,人却是没有转身过来。闻长歌立即朝他走了几步,就见得魏琼的脊背挺得更直了,浑身上下也在瞬间笼了一层冷冽之意。
“我劝姑娘不必相拦了,凭姑娘和青鹤,再加上隐在暗处的那些人,根本不是魏某的对手,魏某既是想走,便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
魏琼的声音淡淡的,却是隐着一股逼人之息,闻长歌更是心惊不已,他口中说的“隐在暗处的那些人”,应该是指赤鸢和她的手下,赤鸢的潜伏能力一向过人,没料到魏琼这么快竟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魏将军误会了,前几日我见得将军的短匕钝了口,想是用来不会趁手,就想起这把匕首我一直带在身边,倒是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送予将军,也不至于埋没了它。”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只匕首递到了魏琼的跟前。她带着这把匕首来,本来就想送魏琼的,原还有些犯愁寻个什么借口送他,此时他要走,倒也算是送得水到渠成了。
魏琼接过了匕首,拿在手里才看了一眼,面上就微微变了下,那是习武之人对于税利之器特有的欣赏与惊艳之息。
“敢问姑娘此物自何处来?”魏琼的语气里带着惊讶。
“哦,这匕首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也说不出它的来历。”闻长歌笑笑道,这把匕首她是在父皇那里看到的,当时见着样式古朴,剑鞘上的花纹也精美,就央求父皇送给她。皇帝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呵呵任她揣走了。后来经云翮告之,才知晓这匕首名唤“含章”,乃是把有年头的古物。
“既是家传之宝,魏某绝不敢受。”魏琼一边说着又将匕首递还给她。
闻长歌先是后退一步摆摆手,而后见魏琼一脸坚持不肯受,她笑了笑,指着他腰间的匕首道:“将军若是心中过意不去,那就将你那把钝了刃的先放我这里好了,待日后将军归来之时,再从我手里换回,如何?”
听得闻长歌这话,魏琼的手不自觉的按向了自己的腰间匕首上,他只迟疑了片刻,而后就轻笑了下,抬手将自己的那把匕首自腰了拨了出来,又递给了闻长歌。
闻长歌忙用双手捧了魏琼的匕首,抬眼看时,就见得这把匕首样式很是拙朴,鞘上的花纹虽是简单,看起来却是有种神秘之感,她心里猜想着这匕首必是个贵重的。
“将军放心,我会寻个妥帖的匠人细心研磨后好好保管它。”闻长歌郑重其事地道。
魏琼点点头,而后不再说话,将闻长歌送他的匕首插入了腰间,然后抱拳一礼后转过身去,大步径直往门口去了。
“人走了,还赔了把好匕首,公主这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院内,青鹤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忍不住苦着脸长叹了一声。
“瞧你那小气模样。”闻长歌斥了青鹤一声,面上却是一线恼意也没有。
青鹤还待说句什么,这时就见得一道黑影凭空而降,一身玄衣的赤鸢凭空在院中出现了。
“公主,可要属下去跟着他?”赤鸢问道。
“赤鸢,即刻带人和我出发!青鹤,你和秦伯一道缓缓归京。”闻长歌突然开口道。
“是”。两人忙应了下来。
……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已是夜深时分,南都城外几十里地的一处小镇上,一阵马蹄声响起,打破了小镇原有的宁静。
片刻之后,十来个骑着高马的身影自镇口道上飞驰而过,待到了岔道口,几人勒马停了下来。这时,就见得路边有一道人影闪身出来。
“前面怎么样了?”马上为首的女子一袭黑衫,眉眼清丽,眸光黑亮,正是和赤鸢等人匆匆赶来的闻长歌。
“回主子,魏将军刚一出别院,候官司的人就一路相跟。他们似是在顾忌什么,只是远远跟着,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我们的人也就没有打草惊蛇,不过一旦翻过前面这片山谷,山外便是通往浔州的渡口,属下猜测候官司的人必是要在此阻拦魏将军进入山谷的。”自路边出来的那名侍卫回道。
闻长歌听得点点头,思忖了片刻之后,下了马,又唤了赤鸢至身边交待了几句。
“主子,云大人临行前可是有交待的,他要赤鸢寸步不离主子,可是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