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棠叶给吓坏了,顿时大声喊叫,沿着回墙外边那条铺满了白雪的大路,在街边和各个巷口寻找。她暗里暗暗想着也许是因为刚刚的风雪来势又加大了些,就这么杵在路边等着轿子出来,确实有点顶不住。所以黎雀儿和孙妈妈等人不得不找了个能遮风挡雪的地方,暂且先避一避。
不过棠叶的思路也是清奇。
府尹官邸的后门就在眼前,门外还有一条既高又长的回墙作为屏障,别说是挡住风雪,挡人挡强盗也不在话下。
黎雀儿和孙妈妈与周节妇一行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岂会不知进回墙里面去躲避是最佳选择,怎么可能还会跑到别的地方去。可以想见,她们绝不可能是为了避风避雪而跑开的,应当是有其它事情发生了,她们才会离开。
现下轿子刚被轿夫们抬出来,黎雀儿和孙妈妈两个人身上除了一些保暖的衣物,以及一柄细细的油纸伞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御寒之物。她们怎么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走开。而且,黎雀儿明明吩咐了要安排轿子再和周节妇走,没道理这样无端端地就改变了主意。
而今她们忽然不见了,要么是有急事发生,她们来不及通知府尹官邸里的人,叫人去给棠叶带个话;要么就是她们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实在太好了,就这样顶着风雪往黎府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多变成一个雪人而已。
还有另一个可能,棠叶不敢想。
她心跳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害怕,不顾旁边四个轿夫狐疑不解的目光,飞速拨开他们,直接冲到后门那儿,一脚踢开了门。
好在她和轿夫出来的时间不算久,后门还没有被关上,现在只是掩着罢了。假如她再晚进来个半盏茶的时间,这门被关严实了,只怕她的脚就会被踢崴。
是以,她这一脚踢下去,很顺利地就踢开了门。
守在门内的小厮们原本还在极其卦地讨论着黎雀儿和周节妇二人之间的此番较量,究竟谁会是赢家。棠叶为什么又只带着一顶轿子出去,是不是黎雀儿知道周节妇坐上黎府当家夫人宝位的前途不保,因此便有意怠慢了她。诸如此类的一些无聊言论云云。
此刻棠叶一脚将门踹得“呯咚”响,小厮们还以为自己的卦声音太大了,不期然被站在外面的黎雀儿等人听见了,于是怒气腾腾地冲进来,准备找他们算账。
他们立马往后退开几步,垂着脑袋缩着肩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看见棠叶冲到他们跟前,他们也不敢询问任何原由。
“你们知不知道小姐和奶娘她们去哪儿了?”棠叶可没有心情理会小厮们心中的情绪变化,她一点儿都不将他们畏畏缩缩的神态放在眼里,一径探问黎雀儿和孙妈妈等人的去向,又说,“小姐之前让我进来叫轿子,她说了要坐轿子去黎府的。我这轿子才喊出来,她人怎么就不见了?她有没有进来跟你们说过,她要去哪里?”
小厮们无不愕然,都瞪大了眼睛傻呆呆地看着棠叶,好似不懂她在说什么。
久久,其中一个长相很讨巧的小厮,机灵地答道:“从棠叶姑娘你回来,再到你带着这几位大哥出去又进来的这一段时间里面,我们一直都守在门边。这门就没有为别人打开过,也没有人过来敲门。”
他说的这些话对于寻找黎雀儿的去向毫无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