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思索片刻,就抬步往前走,看她行进的方向和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要往周节妇和红衣那里去,也许是想去确认一下出现的男人究竟是不是杜仲,也许是想提醒一下周节妇别相谈过欢,以至于忘了还要加紧时间回黎府去。
不过数丈远的距离,黎雀儿边思边走,愣是走了快半盏茶的时间。
走到的时候,刚刚出现的那些男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周节妇和红衣两人在。
孙妈妈为免黎雀儿为难,当即就问周节妇,杜仲的人去了哪里,还半遮半掩地想要询问周节妇刚刚和杜仲到底谈了什么内容,是不是有关于周嘉佑的事等等之类的差距了一大堆。
起先周节妇还笑吟吟地听着孙妈妈的问题,到后来孙妈妈越说越多,说得的内容也越来越跑偏了题,她的脾气就逐渐上来了,两手不耐烦地插在腰间,一副很想打断孙妈妈的话,又找不到好的话题的样子。
就这么由着孙妈妈问了半天,周节妇最后只回答了一句话。
那就是:杜仲刚刚确实在这里,不过现在已经带着他的小医僮去了别处。
走了就走了吧,黎雀儿现下还没有银两还债,自然也不好特意追过去。
她微微笑了笑,没有吱声,带着孙妈妈转身往回走,走到半路上,她又回过头来提醒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周节妇和红衣,棠叶很快就会带轿子出来了,她们四个人最好还是快点回到回墙外边去等着,免得棠叶出来见不着人会着急。
周节妇没有异议,跟着走了过来。
哪知这时边上的红衣,突然大惊失色地叫嚷:“哎呀,糟糕了,说好了要给杜神医银票的!”她指着周节妇身上系着的绣花锦袋,“可是现在银票还在夫人您的钱袋里面好好地放着呢!”
周节妇呆愣片刻,而后伸手解下腰际的锦袋,拉开绳口将之打开来,从中掏出一叠折放得整整齐齐的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的面额,看上面的印戳,与之前黎敬生给的那一千两一模一样,很显然就是周节妇上回撒泼赚回来的那一千两。
只是没想到周节妇居然会这么大方,竟然将整整一千两全部带了出来。
孙妈妈鄙夷一笑,一想到此前周节妇找杜仲故意合计作出落地小产的样子来坑黎雀儿的事情,就不禁气愤,这时见周节妇又想用钱来买通杜仲,而且出手还这么地大方,好似这钱不是钱一般,就冷嘲热讽地暗示周节妇最好将这笔银子省着银子省着一点儿花,说不定这笔银子就是黎敬生给她的最后一笔银子。
若是以往,被如此奚落,周节妇肯定会还击。
今天周节妇却没有什么反应,大概是刚刚与杜仲谈拢了什么事情,心情实在太好的缘故吧。她没有和孙妈姨争吵,只说要赶快去春风阁找杜仲。
免得杜仲神龙见尾不见首,明天再去又会找不着人。
她说完带着红衣就匆匆而去。
黎雀儿不知在想什么,竟然也带着孙妈妈步步紧随地跟在后面。
快要走到西街口,离春风阁的大门已经很近了的时候,孙妈妈突然就被那三个汉子推离了黎雀儿身边,她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