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以及宁卓元二人,此时刚好走到院子里面。
之前跟他们俩一块儿行动的马车夫,这会儿却没有看到人在哪里,也许是回了后头的马厩去继续看管马匹去了吧。
即将步入台阶下方所设的通行石板小道的杜仲以及宁卓元,在不经意地抬头之间,偶然发现了前方台阶上的那出闹戏。
也就是孙妈妈硬拉生拽地,愣是把跑到台阶上的黎雀儿,又给拖进了屋子里头的那出好戏。
杜仲不解孙妈妈为何忽然会做出这种极其不尊重主子家的行为来,他不由得停了脚步,就那么站在台阶下方,饶有兴味地看着上方不断拉扯着的主仆二人。
走在杜仲后头的宁卓元,也随之停了下来。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袖手旁观地站着看热闹,也不知道要及时上去劝劝架,更没有要出声询问缘由的打算,实在是有欠绅士的礼仪。
坐在屋子里面的胡玉姬,她的反应也很外头的杜仲和宁卓元一模一样,都是安静地看好戏,半点究其原由或是劝阻拉架的打算都没有。
黎雀儿那一丁点儿的小力气,哪里比得过常年伺候人的孙妈妈,不久,她就被孙妈妈拽进了屋子里,还被其硬按着肩膀,老老实实地重新在右边的客座上坐了下来。
不仅是要黎雀儿像淑女一样地坐下来这么简单。
孙妈妈在黎雀儿被按着不得不重新坐好以后,还特意靠着黎雀儿的身边站立,也不知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此,反正就是把黎雀儿有可能转向门那边的视线,完全都给遮挡住了。
不论黎雀儿的脑袋往哪边摆,或者是眼珠子往哪边挪动,总之孙妈妈都能在下一秒找到办法阻断她的视线,不让她的目光在门槛那边停留。
无奈之下,黎雀儿只好把眼睛朝对面摆,视线就这么不期然地与坐在对面的胡玉姬给对上了,两个人霎时间来了一个大眼对小眼。
要说对上了倒也不是很奇怪,毕竟她们俩是相对而坐的,目光有可能会交织在一起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问题是,刚刚一直都僵着面孔,既不说话也不吭声,只一心一意地照料着花厅里面的炉火的胡玉姬,这下子居然笑了,还笑得十分明显。
尽管胡玉姬并没有笑出声来,仅仅是在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注意力没有放在胡玉姬本人身上的人,显然是不可能发现她在笑的。
悄偏偏黎雀儿恰好就坐在胡玉姬对面,好死不死地她的视线因为在孙妈妈的冷暴力阻挡之下,还只能往胡玉姬这边看,也是巧了,就让她发现了胡玉姬此时正在偷笑。
像是被人突然抓住了什么小辫子一般,黎雀儿内心忽地有几分惊慌。她不懂胡玉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发笑,还笑得如此隐晦。
这下子,黎雀儿再也不用孙妈妈站在旁边帮忙遮挡视线了,她的眼睛已经自发地不再往门槛那边溜了,只是有些赧然地低垂着,偶或偷偷地抬眼去观察一下,看看胡玉姬的笑容停止了没有。
就在黎雀儿心里敲小鼓的时候,杜仲以及宁卓元已经跨过门槛走到了花厅里面来。
进来以后,宁卓元就自动站在一边当木头人。
而杜仲也没有马上去暖炉旁边暖和暖和身子,当然也没有赶紧坐下来歇息,他径直走到黎雀儿那厢,垂眸笑看着脑袋低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