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黎雀儿和孙妈妈,现下只能用惊慌来形容。
起先,黎雀儿还能横着脖子跟杜仲较劲儿,后来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只得连忙答应了杜仲的无理要求,同意事后付给他一万两白银做报答,只要他现在马上把路让开即可。
这本来还挺能解决问题的。
既然杜仲索要银子,那就给他银子,两人便能即刻结清所有账目,完了之后,我回我的家,你去你的春风阁,岂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事情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倒也罢了,难就难在现在旁边都是围观看热闹的人们,这些人论人是非的功力非常地深厚,他们的眼睛就跟闪电一样地利索,他们的嘴巴极其地能谈,他们的耳朵更是不管什么动静都能听到,真可谓是眼观四海,耳听方。
就这种情况之下,黎雀儿刚刚同杜仲所的每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的拟声词,都被人们听进了耳朵里,而后就掀起了另一股谈论狂潮。
“黎家千金干嘛要跟杜神医银子,而且还是一万两这么多,是不是她跟她的情郎闹翻了,所以托杜神医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做掉了啊?”一个人用貌似无比惊恐的语气,几乎是叫嚷着问出来。
人群中立马就有一个人回答,当然同样也是以大喊大叫的方式,“这还用问,肯定就是这样了,要不然她为什么会和杜神医一起回来,还答应给杜神医这么多钱呢!”
还有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见,认为:“也许黎家千金不是私奔出京城,而是被人抛弃了,这才找杜神医帮忙做掉孩子。他们一起出京城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没错、没错……难怪春风阁这几日都不开门……”
要刚刚这些看热闹的人们,所议论的声音太了,黎雀儿以及孙妈妈她们都听不清楚,那么,现在这些人如此这般叫嚷出来,她们就是不想听清楚都很难。
黎雀儿哪里想得到,自己不过就是跟着杜仲去了一趟郊外而已,回来之时,一切都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变化这么巨大,令她一时竟哽咽难语。
她当然明白这些人所的话,对于她这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将近就是判了死刑。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生在富庶人家,而不是普通穷人家庭里面,要不然的话,很可能在她刚刚踏进京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家里人乱棍打死了,哪可能还有家可回。
惊惧和羞愤令她面色顿时煞白如雪,更胜于外边飘零不止的雪花,然而那一双染了慌张的杏眸之中,却忽然红了。
就站在她跟前堵着她的杜仲,将她惊恐无助的神情一一收进眼里,可是,他并未出言替她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