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旱冰的士高俱乐部的原址,是齐齐哈尔市老干部活动中心,又叫做市委俱乐部。
地址在一百与百货大楼之间,是城市的绝对中心。
俱乐部周围车站站点奇多,交通便利,四通八达。
场地占地面积将近八百平米,实际可滑行面积超过了五百平米,金马俱乐部足足有人人旱冰场两三倍大。
戚哥的原意是等到人人旱冰场房租到期,他不打算续租了。
戚哥觉得自己还是对服装行业比较内行,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人人旱冰场创造的利润,高达近百万元。
戚哥决定把旱冰场交给她妹妹打理,自己转战哈市继续做服装专卖店。
在戚哥的介绍下,我和他妹妹戚姐相谈甚欢。戚姐当时就拍板,人人旱冰场房租到期之后,让我任职金马旱冰的士高俱乐部的主教练。
这时候,一个周末的十一点左右,人人旱冰场外楼下突发斗殴事件!一个服务员在斗殴之中被杀。
死者是来自齐齐哈尔市郊区大民屯的一个男服务员,小陈,年方十九,人还长得有点愣模愣样的。
据说小陈是家中的独子,家里是菜农,家中的经济条件很好。
小陈的父亲有六个兄弟,到了小陈这一辈,除了小陈是男孩,其他的叔叔生的都是女孩。
因此,小陈极受家族里的宠爱。
小陈高中毕业闲着无事,约了几个同学来人人旱冰场打工。
按照他自己的话说,打工这几百块钱的工资,还不够他买烟抽的。
小陈就是喜欢滑旱冰,所以来到人人当服务员,纯属消遣。
在人人旱冰场,小陈自称大民帮,时常在其他服务员面前炫耀。
到底是孩子心性,小陈并不知道会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出事的那一晚,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
小陈在收付鞋的时候,与顾客发生口角,互相谩骂了几句之后,因为小陈的同学都在身边,顾客看到找不到便宜,便恨恨地离开。
那个顾客离开之后,大概是不到十点。
十一点多,旱冰场打烊,小陈他们陆续离开。我也准备换鞋,毕竟周日的顾客比较多,我也是满身的疲惫,晚走了一会。
在我换完鞋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打骂声,一阵混乱之后,楼下有人大喊,死人了!
片刻,有人报了警。
接警的是东五派出所。
后来我们才知道,小陈在刚才的斗殴之中,被人两刀刺死!
一刀从肩膀上的肩窝刺下,直接扎到了肺部,是致命伤。
另一刀从后背刺入,属于轻伤。
小陈直接被救护车拉走。
东五派出所的干警封锁了事发的现场。
当天晚上,派出所对所有当天的人人旱冰场员工,进行笔录询问调查。
那是我第一次,在东五派出所里待了一夜配合调查。
我仔细地回忆了当天发生的,所有的我知道的事情。
对于和顾客口角这一细节也是做了详细的描述。
第二天,我们人人旱冰场的所有员工,去医院帮助小陈家里处理后事。
经过医学解剖的小陈,是由我们四个男士帮助,从手术室抬到太平间的,让小陈的家属做最后的遗体告别。
那只是个从二楼抬到地下的两层楼梯,我们四个男士居然都被累的大汗淋漓。
那一刻,我才明白,俗语说的,死沉死沉的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人死后,精气神完全消失殆尽,躯体仿佛愈加沉重。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死人。
我的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惋惜。
十九岁,正是青春年少轻狂的人生刚刚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且不用想,小陈家里的如何悲痛欲绝,就是这个年龄太可惜了。
后来,我努力地回忆当天所发生的所有细节。
我惊恐地发现,我好像认识那个与小陈口角的顾客!
那天的下午,大概是五点多钟,我在人人旱冰场里,遇到了我的小学同学志远。
志远的家里条件很不好,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离异。
志远是在奶奶家长大成人的。
破碎的家庭造就了志远孤僻的性格,记得我们上了初中的第二年,志远就辍学了。
志远开始混迹社会,逐渐在他家附近打架斗殴,闯荡出一点小名气。
志远在出事的那天,是领着好几个朋友一起来的。
很意外,志远在人人旱冰场看到了我,居然在这里兼职。
很是兴奋的他,拉着我的手,和我聊了很久。
而出事的那天,志远带来的朋友之中,好像有一个刀疤脸,和小陈因为换鞋骂起来。
我这样子一分析,这次的楼下斗殴事件,绝对和志远有直接的关系。
我一时间很是惶恐,生怕我的判断就是事实!
但是在东五派出所录录制询问笔录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想起来这些细节。
如今,逝者已安息,多说无益。但愿天堂里没有纷争。
那一时期,很多商家开始看出轮滑行业的大兴势头,市内开始有六七家轮滑馆准备开业。
其中最为著名的是,坐落于海关大楼旁边的太阳城旱冰的士高。
那个老板姓张,据传是司法局的一个官员的家属。
在太阳城旱冰的士高筹备的初期,张老板经常会带着一些服务员,来人人旱冰场取经。
对于张老板的到来,戚哥和黑哥更是敢怒而不敢言。
旱冰场是开门营业的公众机构,只要买票,任何人都可以出入。
因此,一个偶然的机会,张老板看到了我在人人旱冰场的表演,让一个服务员叫我过去谈谈。
很巧合,张老板坐的位置,偏偏是我见到阿帆的那个位置。
我的心,掠过一丝隐痛。
你好,我是这里的教练,您找我有事?我很客气地问着张老板。
哦哦,你好你好,我姓张。张老板一脸激动的样子说,小伙子,你滑得太好了,我之前来过几次,一直在看你表演!
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张老板继续说,我打算也开一家旱冰场,你在这里,老戚给你开多少钱每个月?
哦,每个月戚哥给我开五百块钱,但是我来的时间,我自己说了算。
哦哦,这样啊?!时间你自己说了算?这是为什么啊?张老板一听,有些诧异地问。
我简单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因为是兼职,并且夜大还没毕业。
张老板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等我开业了,你来我的旱冰场做教练,老戚给你的所有条件,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能来,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工资!
我瞬间愣住了!
这也行?直接在戚哥的场子里,明目张胆地撬行?!
我深深地看了张老板一眼说,张老板,我不能去你的场子,因为,我如果是一匹千里马,那么,戚哥就是我的伯乐。
张老板听到我这样说,也是很意外。
那这样吧,张老板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你什么时候想去我那里,我随时欢迎,这是我的电话。
我双手接过名片,对张老板说,如果您真的开业需要教练,我可以介绍一个,我们发小一起玩的哥们过去。
哦哦?那好啊!他叫什么?现在是做什么的?张老板本来因为我的拒绝,神色刚有些黯然,听到我的话,立刻来了兴趣。
他是一个小学的体育老师,姓闫,他滑轮滑的水平也不错的。我回答道,过几天,我把你的电话给他,让他去您那里应聘。
好啊好啊,那太谢谢你了张老板很高兴,连忙称谢说,你告诉他来找我就行,不过,他的工资,我只能给他五百!
我点点头,告了个罪,转身离开。
我以为这一件事情就此了结,但是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我对戚哥的感激之情逐渐变淡。
还是那天张老板走后,我像往常一样换鞋准备离开旱冰场。
小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哎!兄弟,刚才黑哥让我来告诉你,下班让你去经理室一趟。小杰说着话,我发现他的眼神里有一些慌张。
我不以为意,点点头走进经理室。
当时,戚哥没有在经理室。
黑哥靠在老板桌前,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进屋。
黑哥,你找我啊?我轻轻地带上门问。
嗯嗯,你先坐吧。黑哥没有马上说找我的原因,他应了一句之后,指指会客的沙发,让我坐下。
我慢慢地斜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黑哥。
黑哥皱了一下眉头,屁股半坐在老板桌上,把右腿架到了支撑体重的左腿上说,我听服务员说,今天张克祥来找过你?!
张克祥?我一愣,很陌生的名字!
张克祥是谁?我很是疑惑地问黑哥说,我不认识啊?谁是张克祥?
张克祥就是张胖子,那个下午找你的那个胖子,他是太阳城的老板!黑哥一下被我气乐了解释说。
哦哦,他啊!我也很是无奈,我哪知道张老板他叫张克祥啊?!
过了不久,金马旱冰的士高俱乐宏业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