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卿那里不明白,这这寺丞也憋着对会凌公主的怨气呢,一方面想替自己解围,博个人情,另一方面,想着坑会凌公主一把。但从上次朝堂对峙就能看出,这会凌公主哪里是个好惹的,这种时候,一不小心便会掉入万丈悬崖,给自己找一个不熟悉的对手,这不是傻吗。
只见太仆祝大人放松的叹了口气,垂着眸子开始养神,幸好有这等蠢货,要不还要自己冒险将会凌公主引出来。想到这里,祝大人又想到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顿时在脑海里追着祝英跑了一阵子。
雪停了,没有半点融化的意思,华冰抱着一杯松梅雪花茶赏雪景,看着菘蓝颇有些得意的钻研茶道,微微一笑。
“菘蓝,这会先别泡了,我走了你再开始准备,等我回来,正好。”
“殿下你要去哪?”菘蓝擦擦手,便要起身去准备。
越是天冷,华冰便不想出去,单是出去这一众宫人的准备,便能让人精力全无。
“菘蓝,等会少小姐要去重熙殿,你在这等着就行。”
华冰回头一看,见是白翰,不自觉的便带上了笑容,道:“回来了。”
白翰挨着华冰坐下,似有些疲惫,道:“回来了,少小姐,天冷了,你腰有没有受寒?”
华冰微微摇头,拍了拍斗篷,不知道是在拍残雪,还是路途的沾染的尘土。
白翰有些困倦道:“来的路上,正好经过衮郡,好像是京中的护卫,正在大肆抓捕,像是在整饬当地文化事业。”
衮郡?那不是乐太傅的家乡吗,若不是乐太傅,如何敢有人在乐太傅的地盘上动手。
“快去睡觉。”
白翰摇摇头,俏皮的笑道:“这会儿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我还是去宫里逛逛吧。”
华冰淡笑道:“注意安全。”
“少小姐放心,有惊无险。”
华冰点点头,看着白翰的背影,下意识道:“翰儿——”
还没出来下文,便看到有宫人急匆匆的来报,正是金公公到了。
华冰起身,菘蓝替华冰整理了下早就穿好的宫装。
“殿下,又来请您了。”
华冰玩笑道:“以后我自个儿上朝,就不劳烦金公公每次来请了。”
金公公也笑道:“那感情好。”
及至重熙殿,华冰见鸿胪寺卿站在朝堂中央,独自承受着皇帝的怒火,上前行过礼后,鸿胪寺卿见皇帝不说话,显然有让自己对峙的意思,便抢先一步道:“会凌公主,请问上次的国礼交接,是不是漏了什么,或者底下人有什么疏忽?”
看着鸿胪寺卿这般急不可耐,想来是皇帝真的逼急了,华冰淡淡道:“上次交接,大人没有清点好吗?宫里宫外都是盖过章子的,明面上的数字,本宫并不善于藏匿。”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鸿胪寺卿尴尬道:“但这运送交接,鸿胪寺都是珍而重之的,绝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华冰淡笑道:“大人这是在推脱责任还是在污蔑本宫?”
皇帝见鸿胪寺卿说不出什么花样了,便道:“会凌,交接的过程中可有什么问题?”
华冰细细的想了一下,道:“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朝堂上又是一片沉寂,华冰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又不同的看法。”
“说。”
“这锦缎布匹,既然儿臣这里没有问题,鸿胪寺也没有问题,会不会是那边的北戎的问题,毕竟东西到了他们手里,是圆是扁可不就任由他们说了?”
众人一阵小声一轮,华冰却是盯着皇帝的面容,若锦缎这局是皇帝布的杀伐之局,那这话,应该是说到皇帝心坎上了,也算是师出有名。
皇帝除了威严外别无表情,华冰正想着这番大胆的话若是错的,该如何补救,便听到皇帝道:“会凌的话,不无道理。”
太仆祝大人上前道:“皇上,若北戎此番是有意而为之,那——”
只见御史大夫走出来,施施然,义正言辞道:“皇上,此后乃军国重事,臣认为,会凌公主应暂且退下。”
华冰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见一直巍峨不动如山的乐太傅走了出来,先是行了礼,才道:“皇上,会凌公主殿下参与国礼之事已深,且此事旁人并未了解,老臣奏议,北戎之事结束前,请会凌公主在朝上专听北戎国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