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清宁眼一闭,对自己下了狠手。只怪自己没有说清楚,不能怪下人不会转弯。药膳就一定要做成汤水?就不能是美食?可怎么办?弘晖还在一旁看着,她梗着脖子也把这份苦给咽下去了。
只是清宁才喝了一口,一张脸就变形了。
长这么大,她真没喝过中药,生病是什么,只要不是非死不可,熬一熬就过去。可眼下不得不说……真的不好喝。
清宁给自己打气,正要继续,碗边就被压住。
弘晖笑得很可爱,像个天使一样:“额娘,你骗人。这药哪会好喝呢。”他不是真的小孩子,八岁了,该懂得早就懂了,府里养着的那些幕僚并不只服务于四爷。弘晖只是被这一场病养出一丝娇气。
他本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他昨天几乎看到有人来接他走了。可额娘过来了,抓住了他,把他从坏人手里抢夺了回来。
他又活过来了。
“额娘,这药一点也不好喝,可不喝不会好。所以弘晖喝。”
清宁愣愣地看着埋头在药碗里的弘晖。
是错觉嘛,她仿佛听出话里别的意味。药的确不好喝,但他想活着,所以从不喊苦地喝了半年。
然而弘晖让她这个额娘不要喝是因为她没病,还是希望她这个额娘从此都不会再生病。
小天使秒变恶魔,故意和柳嬷嬷联合起来让自己尝了苦药,明明应该生气才是。可清宁摸了摸心口,酸酸麻麻的。
有点感动呢,清宁低头看了看那大海碗一样的汤药,还是不想喝。
感动可以,陪同喝药还是拒绝,别以为她没看到柳嬷嬷在偷笑。
清宁正要放下药碗,就见四爷大跨步进来。
屋里弥漫的药味,让四爷皱了皱眉,想起似乎有人说过福晋前两天也是病了,他却一直未曾关切过。
四爷甚至不记得,上一辈子的福晋是否也在这个时候生病了,或许有,或许没有,他那时只痛不欲生地记得自己失去了嫡长子。
清宁趁机把药放到一旁,起来要行礼,就见四爷几个大跨步,走过来后直接握住她的双手,扶着坐回位置。
清宁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四爷看向那碗汤药,摸了摸药碗,还有点温热,虽然不理解为何用这么大的碗,但再看弘晖那边,也是差不多大,这才没有说话。
只是话没有说,却用行动给予了清宁重大打击。
面对被端着送到嘴边的汤药,清宁仍是拒绝的。
“不喜欢?”四爷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福晋是放下汤药,难道打算不喝?这也太过孩儿气了,怎么都不像福晋会做的事情。
四爷一边否定,一边固执地把药往清宁面前送了送。
清宁抿嘴,她不信这世界上有谁会喜欢苦药。
“要不让人热一热。”四爷才说完话,苏培盛就殷勤地跑上来。
清宁瞪眼,十分确定这奴才下去后也不会糊弄。
也是,谁敢糊弄四爷,不要命了?
“阿玛。”弘晖好像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他想解释这是自己和柳嬷嬷一起的恶作剧。
清宁却已经抓住海碗,咕咚咕咚往下咽。
一碗下去,清宁姿态不雅地打了个饱嗝,药味扑着对面的鼻子去。
四爷往后仰了仰,在看清福晋脸上皱巴巴的苦味后,手心就多了一只荷包。
清宁好奇地看了看,没明白啥意思。
而弘晖早在清宁喝药的时候,被柳嬷嬷半拉半抱地带走了。
只留苏培盛看着自家爷和福晋大眼对着小眼,没办法才弯着腰出来解释:“福晋您尝尝,这里面是薄荷糖,提神醒脑是最好不过了。”
清宁没忍住蠢蠢欲动的手,就是薄荷糖颜色有些奇怪。
才入嘴,一股幸辣的凉意直冲脑门,清宁的脸瞬间变色,皱得比刚才还厉害。
系统的提示音再一次响起,四爷犹豫了,退却了。
对着这么一张脸,他搜刮了所有形容美好的词语,觉得都配不上这样的福晋。
然而叮的一声,任务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