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四爷好似压根不知道清宁的紧张,在龚嬷嬷走后,已经泰然自若地从床上下来。
对自己这么狠啊!
可若是四爷的话,会这么做,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讶。
只是清宁也没办法忽视心底深处那一抽抽的心疼,说不上来是为了自己的半滴灵液还是其他……
大概是灵液吧,如今想要让空间产出一滴灵液已经越发困难,她十分怀疑,以后有一天灵液会不会就不再出现。
清宁在心里可惜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帮着四爷倒了一杯水后,就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之前让桂香报信对不对。
“你别想那么多,并是没有桂香,可龚嬷嬷既然出宫,这消息早晚是到我这边的。”四爷握住清宁的手,有些冰凉凉的,怕也是吓到了。
四爷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太医院的人今天突然轮值且要来府里,福晋就不怀疑?”
除非真的是庸医,否则还是熟悉的太医负责到底更为妥当。
只是这背后之人,不再看一看又如何放心,说来也是有趣,当初受伤真的是严重,四爷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后来也因为伤口复原地快,他才算是捡了半条命回来。
可如今呢……也是因为好得太快,不得不自我制造一些伤口。
这其实是无奈之举,但身在皇家,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换了自己,碰到同样的事情,也难保不会怀疑。
倒是没想到……这一次的事情,额娘跟着也掺了一脚。固然龚嬷嬷来不来,这伤口总要有,但心里还是麻麻地疼。
四爷面无表情地看着碎碎念不停眼露担忧的福晋,不由回想起从前。
佟佳皇后是在康熙二十八年没的,那个时候四爷已经十一岁了,只是差不多再前几年像弘晖那么大的,佟国纲为佟皇贵妃造势,请归满洲,全家抬籍入了镶黄旗。佟佳皇贵妃在宫里耿氏风头无两,隐隐有威胁到毓庆宫的太子。
当时的四爷养在佟佳皇后名下好些年了,被康熙推着跟在太子身后二哥前二哥后喊着也不少年头了。可终究抵不过有心人的挑拨,太子的鞭子打在四爷的身上,第一下其实已经后悔,可有了第一下就会有第二下。
直到心里那股阴郁褪去,面对鞭痕累累的四爷,太子干巴巴地说了几句话就逃走了。
“老奴当时奉了娘娘的命令,偷偷去阿哥所的时候。四爷才那么大的人,硬是咬着牙忍着疼,一声不吭地躲在屋里自己给自己擦药。”回到宫里的,龚嬷嬷说着说着也想起这件事:“这么些年过去,四爷还真真是一点都没变。”
德妃不是没听出龚嬷嬷的话外音,只是她有些烦躁:“也就是说,那伤口不是假的?是真的?”
德妃有些事是连龚嬷嬷也瞒着,因而她并不知情,只是见德妃这般心里问,还是叹着气回答:“老奴亲自帮着换的伤口,里肉都翻出来了,娘娘说这……”还能有假嘛。
龚嬷嬷有心想说,当年四爷不在德妃身边,养在佟皇后那的时候,娘娘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相反,德妃时常惦念四爷,否则也不会在知道四爷的异样后,偷偷让龚嬷嬷过去了。要说德妃不关心四爷,龚嬷嬷是不信的。当时的四爷可是瞒过了身边的所有人,因着伺候的贴身太监都是佟佳氏的人,他才要自己上药。
宫里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唯独德妃注意到。
这还叫不关心?
可这么多年了,佟佳皇后早早不在,德妃对四爷的态度却变得拧巴起来。
这人呢,说起来还真是奇怪。
龚嬷嬷也不知道德妃是烦心什么,只是看她眉心紧拧的样子,想着说一些有趣的话缓和一下她的情绪。
“您是不知道,今天去四爷那里。老奴真是大开眼界了。”
德妃胡乱应了声,并不放在心里,只犹豫着是要把老四叫进宫里说一说十四的事情,还是派人去。
要是派人又该派谁呢?
龚嬷嬷是不行的,一天两次太过打眼。
若是换了其他人,德妃又不放心了。
这时,龚嬷嬷已经说起四爷和四福晋的变化了。“老奴瞧着,比前些年融洽许多,倒有些新婚的样子。”
德妃听了不以为然,就老四那样,还新婚模样?她现在还记得敬茶时,老四媳妇那胆怯怯的鹌鹑模样。
真真是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