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父亲正气头上,调离两淮地区的事锦念没再说下去,她柔声劝道:“父亲不必担心,总有一天三哥会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
苏佑桦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希望如些吧!”。
他叮嘱锦念早些休息,自己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去了书房。
二院里发生的事早有耳目传到容姨娘耳里。
苏子锋刚回到外院时,容姨娘已经在院子里等他。
她急急迎上来,有些埋怨地道:“锋儿,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又去戏园子学唱戏去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没事别往那下九流的地方跑,你父亲不喜欢!”
“下九流?”苏子锋停下脚步,一改在二院时低眉恭敬的态度,他语带冷嘲道:“也就姨娘说的那下九流的地方,才没有嘲笑和歧视……”
容姨娘一愣,说道:“你是扬州苏府三房的长子,同知大人的公子,在淮安府,还有谁敢嘲笑你不成?”
苏子锋停下脚步,淡漠地看了容姨娘一眼,举步进了房间。
容姨娘见他不愿意多谈,眼底闪过黯然。
她跟在苏子锋身后,又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没外人在场时,你要叫我娘亲……”
毫无预兆地,苏子锋突然转过身来,冷笑道:“娘亲?!你是吗?”只有正室生的子女才有资格叫娘亲。
那声音似责问又似自嘲,落在容姨娘心上像极了被滚烫的火油淋过一番,灼得她血淋淋地生痛!
她亲生的儿子在嫌弃她妾室的身份,嫌她让他身上带上了庶子的烙印。
这是儿子第一次当面嫌弃她,尽管之前隐约猜测到他心中这个想法,但当亲耳听到时,她心下仍钝钝地生痛着。
她握紧了拢到袖子中的双手,装作不在意似的转移了话题,“适才,你父亲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苏子锋这回倒答得利索,他面无表情道:“禁足,等六妹返扬州时,跟她一同回去!”
回扬州?容姨娘慌了神,儿子就是她今后的依靠了,若他回了扬州,日后岂不是更加跟她生分?
这是苏锦念在给她下绊子吗?
容姨娘有些失了分寸似的高声嚷道:“苏锦念这个小贱人,明着不敢跟我对上,间地里对你下手,真是阴险之极……”
在儿子面前,容姨娘说话从不收敛。
那喋喋不休的话让苏子锋心下一阵烦躁。
“够了!”他高声打断了容婕娘的控诉,又冷声道:“姨娘若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儿子脸上闪过的不耐烦,容姨娘瞧得清清楚楚的。
她想开口解释什么,但苏子锋已随手将她关在门外。
屋里的油灯被拨亮了许多,容姨娘隔着槅窗,隐约能看到儿子呆坐在圈椅上,神情阴郁无比。
她捏紧了双手,深吸了口气,这才沉声吩咐身边的丫鬟扶她回后院。
翌日。
锦念照着约定去谢府跟大舅母学掌家,前世母亲还没来得及教她就病逝了。
如今有机会,她学得很认真,遇到不懂的就仔细问。
这让谢大舅母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