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听说谢谦要去春平书院拜师,赶紧跟苏佑桦打听书院和梅先生的资质,听苏佑桦评价极高,这才放下心来:“那明日夫君告假一天,带谦儿去拜师吧。”
苏佑桦应下了,就算谢氏不说,他也有这打算的。
谢谦却不想劳烦人:“有祖父的信在,姑父不必担忧,我可以的。”
谢氏摆摆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有长辈在,也显得我们对拜师的重视。”
转头就吩咐杜妈妈吩咐下人赶紧上菜。
谢谦见谢氏不容分说,再要推辞倒显得生了情分:“劳烦姑父了。”朝苏佑桦深深鞠一躬。
苏佑桦微笑点头,谢谦这才从几上拿起一剔红匣子,看向锦念笑说:“是祖母给表妹准备的礼物。”
锦念眉眼就都笑弯了。每回传书,外祖母都要捎礼物给她,如今有表哥作免费劳力,又如何会少了她的。
匣子入手比以往都要沉,锦念随手就将掀开盒盖,霎时花厅里闪过一片柔和的珠光。只见匣子里整整齐齐放了两排东珠,粒粒大如龙眼核。匣壁边还并排放了两卷卷起的不知名书册,书腰还用粉色绸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节。
谢氏凑过来:“母亲也真是的,这回把她压箱底的都掏光了吧。”又跟锦念道,“不过倒正好解了你当下之急,你不是嫌凤冠珠粒不匀吗,用这些换上就齐整了。”
锦念低低嗯了一声,鼻头微酸,外祖母处处都能想到她。
谢谦垂眸,掩饰眼底的黯光。
谢氏随手又拿起匣中卷起的书册,粉色蝴蝶节散开后,书册缓缓展平,封面上的书名渐渐显露。
锦念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去夺书。
“邯郸记?”谢氏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嗓子,迅速看向谢谦。
谢谦怔怔中被惊到,嘴角迅速勾起笑纹待要说什么的时候,谢氏却已问锦念:“敢情你这两年看的话本,都是你外祖母给寄来的?”
锦念讪讪地答非所问:“我如今已经很少看话本了的。”外祖母和母亲一样,一至认为话本多奇巧淫技上不得台面,又哪里会给她送话本。
她不信母亲不知道。
“也是。”谢氏却从善如流,“既然这样,这两本话本就先放我这里罢,什么时候把嫁衣都绣好了,再来寻我拿回去也不迟。”
锦念很是心虚地哦了一声,不敢多言。
“姑母,我……”谢谦趁机插话,但还未说完,谢氏却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有什么话,留膳后我们姑侄俩再细说。”
“那…听您的。”谢谦垂眸,双手慢慢缩回广袖中又慢慢握紧。
晚间上榻后,谢氏枕着苏佑桦的手臂,悠悠叹道:“你说我今日那样对谦哥,是不是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