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糖醋排骨面前,赵伊和陈若晴暂时忘了是谁打的菜,呼出声:“哇!”
左衡提了下嘴角,放下卡转身。
赵伊叫住他:“你不吃?”
左衡没回头,说:“太甜,不好吃。”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还喜欢吃冰糖呢。
*
左衡不在学校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周岩的酒吧呆着,还有几个铁哥们。
一群公子哥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左衡转学去省重点高中这个事来。
难得的是,左衡居然好脾气地任他们调侃。
苏大沙:“衡哥,你家里人够狠,把你放到育德去隔离。”
江军冲着苏大沙的后脑勺拍了一掌:“隔离?隔离得了衡哥?现在跟你待在一起的是鬼魂吗。”
苏大沙早就察觉今晚左衡反常的好脾气,笑嘻嘻道:“恰恰相反,跟你们待在一起的不是魂,而是没有了魂的躯壳。”
“哎衡哥,适应得怎么样?你不就最讨厌学习好的乖乖仔么?要不要哥几个转进去陪你?”
左衡提了下嘴角,没有回答。
他抱起吉他,冲舞台扬了扬下巴,说:“唱歌去。”
江军和苏大沙惊在原地:“啊???”
江军组了个乐队,他是主唱,不时会在酒吧里演出,左衡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上台弹吉他伴奏。
比如今夜,他心情就特别好,居然主动要上台。
而且连续弹了三首,还意犹未尽。
他弹的一手好吉他,可文艺可狂野,非常酷炫,吸引不少客人。
江军受宠若惊,唱得更加卖力了,酒吧的气氛走向高/潮。
唱完后,江军点了些啤酒,啪啪几声全扣开,往左衡前放了一罐,咣当碰了声,说:“衡哥今天太给面子了,遇到啥高兴事了?”
苏大沙大大咧咧抖着手指:“衡哥你的手指太灵活了,啧啧啧。”
江军哈哈大笑:“大傻你他妈的的随便讲句话都像荤段子。”
左衡喝了口酒,笑了声。
江军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卧槽,衡哥什么表情,太暧昧了吧。”
苏大沙是鼓手,挥着手中的棒子,指着左衡,说:“我知道我知道,”他顿了顿,用《采蘑菇的小姑娘》的唱腔唱起来:“倒垃圾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垃圾筐,白白净净的小手手……”
众人笑倒一片,江军用力拍苏大沙的肩膀,说:“大傻,说到才华,我只服你。”
苏大沙自恋地甩了下脑袋,再撸了把染得雪白的头发,说:“那可不,为了创作,哥头发都白了。”
江军:“你可拉倒吧,你头发白,那是肾虚。”
苏大沙不服气了,说:“头发白就肾虚吗?你看衡哥不也白了吗,你在骂衡哥你知道吗?”
江军:“你瞎吗?衡哥那是白吗?那是藏银高级灰。”
一直闷声抽烟的左衡扫了把头发,说:“高级个屁,显老。”
江军:“???”
苏大沙:“???”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苏大沙首先反应过来,说:“谁嫌弃咱衡哥老了?倒垃圾的小姑娘?”
江军仔细回忆了下那个小姑娘的长相,说:“那个倒垃圾的小姑娘长得真不错,一看就是个乖乖女。”
苏大沙:“衡哥搞一个?”
江军:“搞个屁,你忘了衡哥最讨厌这种学习好的乖乖女,学习就学习,恋爱就恋爱,边学习边恋爱什么鬼,出来也玩放不开,扭扭捏捏,矫情。对吧衡哥。”
左衡喝了口酒,不说话。
苏大沙嘿嘿笑:“不搞,我搞了啊。”
左衡喝掉最后一口酒,盯着他,似笑非笑:“你搞一个试试。”
说完,他将易拉罐捏碎,咣当一声,准确无误丢进垃圾篓。
瞧他一副被触了逆鳞的模样,苏大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啧啧两声后,笑而不语。
意识到气氛不对,江军连忙打圆场:“走了走了,换个场地,打台球去,我订好了台子,来了几个妞陪打,去看看。”
左衡猛吸一口烟,将烟头摁灭,起身往外走,说:“不去了。”
江军:“唉你干嘛去?回去上课啊。”
左衡:“去理发店。”
“干嘛?理光头啊。”
“染黑。”
“……”
众人沉默片刻,江军挠了挠他一头金毛,说:“衡哥你没骗我吧,染黑?什么黑?白天不懂夜的黑的黑吗?”
他一左一右拥着江军和苏大沙,嘲讽:“你,金毛狮王,你,白毛浮绿水,土不土。”
“……”
左衡说完就走了。
白毛浮绿水……
江军盯着他的背影:“卧槽,衡哥去了育德,都会念诗了。”
苏大沙:“我以为他只有出生那一刻头发才是黑色的。”
左衡停下脚步,转过身说:“老子十岁之前都是黑头发,以及,从今往后。”
那神情,嚣张得像许下了什么海誓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