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潇领命,走上高高的指挥台,手起旗落,演武场上的双方,在旗落下的瞬间队形演变,杀气腾腾。双方的助威鼓手不同节奏的鼓声,与士兵的呐喊声,战马的踏踏声,兵器的碰撞声共同奏出激烈昂扬的曲子,让观战之人为之一振。
一字长蛇阵,作为战场上常见的阵法之一,杜淳阳虽没有上过现场,但也做过了解。此阵的杀伤力极为强大,两翼骑兵快速的机动作战,如风卷残云般,让对方闻风丧胆。最佳的破阵方法就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
正要悠闲地靠在座椅上观战时,场上的阵法忽然发生了变化,那如大鹏展翅般的首尾两翼,如破风而出的连接步兵,在一字长蛇阵的基础上演变而出,如同幻化的巨蟒,昂首而立,铜墙铁壁,毫无破绽。
杜淳阳紧张得抓紧了将军椅的扶手,更加专注的观战。
两位小将,都极为年轻,尤其是齐安,此时的飒爽英姿让杜淳阳心生佩服,看来思明的选择也是有一定道理了。齐安都如此了得,更何况齐辰潇?为了得到江山,这个将才,他定要掌控在手!
齐安作为布阵的一方,已经彻底摆开了架势,助威的鼓手,灵活翻转着手中鼓棒,为激昂的鼓点注入生命力,与破空的巨蟒融为一体。
做为攻方的颜阔,并没有被眼前的情形所吓到,沉着冷静,缜密地分析着局势,而后,一队队精兵被派出,试探且寻找破阵的突破口,一旦有所发现,便集结大队人马,各个击破,真正地做到了稳、狠、准!然而齐安很强,巨蟒在他的指挥下,每一次都将颜阔的进攻化解、击溃……几次攻击下来,颜阔的攻方已经明显处于劣势,攻击力丧失,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齐安与颜阔的比试是没有悬念的,并非颜阔能力弱于齐安,而是这只是一场表演,是给安平王展现的表演,目的达到,任务完成。士兵们归队,成方阵而列,两位年轻的将士义气分发地来到观战台前,躬身而立,期待将军的点评。
齐辰潇早已从指挥台回到观战区,细观杜淳阳的神色,虽尽力保持镇静,可面上难掩的潮红,无不宣示着他此时激动的心情,身为上位者,他已尽力去掩饰,可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请安平王点评!”齐辰潇说道。
杜淳阳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从将军椅上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方才在较量中还剑拔弩张的齐安,颜阔以及参与演习,如今已整齐列队的士兵,中肯地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本王今日算是开了眼界。飞鹰将军听令!”
“末将在!”齐辰潇领命上前。
“今日参与演习的士兵各赏纹银二两,特许休沐一日。颜校尉,齐校尉表现突出,各赏安城上等宅院一处。赏飞鹰将军纹银百两。侍从五十。”杜淳阳给的奖赏并不算丰富,可于安城的形势来讲却是及其优厚的,尤其是对于像齐安和颜阔这样的年轻将领,有了宅院相当于有了家。
齐辰潇,齐安,颜波以及所有的将士跪谢安平王大恩,一时间欢呼声,谢恩声响彻云霄,杜淳阳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这次演练的目的达到,齐辰潇却并未放松,他心里依旧惦记着大哥的身体状况,送走杜淳阳便急匆匆地朝将军营帐而去,想必颜波已经掌握了情况。脚下如生了风一般,心里却如长了草。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彻底惊慌,一颗心如坠冰湖,凉到底透。营帐内散落一地的黑白子,碎裂的茶杯,零落的笔墨纸砚,歪斜摊倒的桌椅以及倒在地上,已经昏迷的颜波,都在说明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打斗。
齐辰逸跟仓禾并不在现场,颜波的武功齐辰潇是知道的,以齐辰逸的功力并不能将其打伤,莫非是杜淳阳的贴身侍卫仓禾?
拉紧营帘,扶起颜波,仔细查看伤情,昏迷乃一击所致,后脑上一个巨大的肿包。手指搭上他的脉,跳动有力,齐辰潇略舒口气,想必只是因为撞击导致的短暂性昏迷。将颜波扶到将军椅上,让其靠坐。
齐辰潇开始仔细的检查现场,棋子是随意散落的,可见是人为推翻了棋盘,包括桌椅,均非打斗所致。他左手环在胸前,右手搓着下巴,紧锁的眉,思索无绪,看来只有等颜波醒了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安顿好了云影,没有后顾之忧,玉娢婵竟一觉睡到了黄昏,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无限美好的夕阳,正柔柔地从窗户透进来,一片温馨……
“姐姐,你醒了!”品春端着斋饭进来,看到玉娢婵醒了,将斋饭摆放在桌上,说道,“殿下说得可真准,姐姐快来用饭,稍后我们便要回城了。”
玉娢婵歪着脑袋,吃惊地问:“他说了什么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