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得,信不得!”颜威摆手而言,“你可有妥善的计划?”
“战争提前!”齐辰潇笃定的说。
攻打凤鸣关本是定在六月,上位者的一言既出,轻易地改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总是要有一些外力,使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自那日后,齐辰潇越来越没有耐心去等待事情的发生,被突发状况打得措手不及不是他的作风。
王师府他仍旧天天去,不出意料,并没有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大哥。甚至连归云子都没有见到。朝会上,他仍旧会向安平王请旨,以安平王的名义去说服归云子,让他去见齐辰逸一面,安平王以安城初成规模,不宜得罪有分量的江湖人士,并再三保证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齐辰逸安全,齐辰潇面上感激,心中却愈发不满。
晨起,收到了金都的来信,孟书钰的信,很长的一封,几乎将金都进来发生的事情都囊括在内,陛下下旨剿灭平城的事以及岐王担任监军已经押粮草先行的事,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关心,剿平城在即,剿安城还远吗?
云影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想必是在金都遇到了麻烦。云汐的信算是解释了这个疑问,原来是被大菩提寺的“疯和尚”给留住了,幸也不幸,幸的是云影拜了疯和尚为师,武功必将更上一层;不幸的是自己有少了一位得力干将。不过以他对云影的了解,不幸是不会发生的,嗜血云卫该有的气节,云影必不会丢。
所有的消息中,最让他平静而又感觉美好的事情便是玉娢婵居然搬进了新府邸,据云汐的描述,很大的宅子,几乎是改成了全新的医馆的模样,府中预留了近十间布置简单整洁的房间作为重病患者留院观察的场所。玉娢婵很忙,治病救人,广结善缘,这次又收到了她要制作东西的图纸。
特别的女子,齐辰潇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将图纸打开。又是件新颖的玩意儿,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的外型很是鲜明,看起来像是由两条线拴着的漏斗,模样很是别致。图案旁边用狼毫小楷写着它的名字以及功能介绍:“听诊器,用于诊断内腑疾病,有助于医者听诊静脉、动脉、心、肺、肠内部的声音......”真是个新鲜物什,好些词他并不能完全理解,想必这又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心思聪慧的女子。
从相识以来,她给他的惊喜已经完全突破了他对女子的认识。隔行如隔山,他擅长战场杀伐,医术方面的,他这个门外汉着实是摸不着门道。将图纸折叠起来,准备收进衣兜,手指滑过衣角,他怔住了:医术?婵儿也懂医术!以她的聪颖,或许对于蛊术也是有所涉猎的吧,说不准她有办法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不再犹豫,铺纸磨墨,一封有史以来,他写的最长的信一字一句间,默默而成......
反复细读,直到觉得已经将事情描述得完整清晰,齐辰潇才小心翼翼地吹干了墨迹,将信件折叠好,封进信封,提笔留字:婵儿吾友,亲启!心里想着,尽快将信寄出去,大哥的病便能尽快找到医治的办法。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
“进来!”齐辰潇随手收好笔墨,这个时候敲门的必是齐安。
果不其然,随着吱嘎的开门声,齐安率先进了书房,没有想到的是颜阔也跟随其后。
“将军!末将有事与将军相商。”颜阔说道,这事他思量了很久,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夜不能寐。
“阔兄请坐,在家就不必客气,有话直说便可。齐安,晚膳可有准备?”齐辰潇问道,他有吃夜宵的习惯,每日睡前,即便再晚,都要吃一些。
“三哥,今天烧了莲子羹。”齐安询问道,“三哥可要食?”
“端来吧!给阔兄也来一盅!”齐辰潇坐在颜阔旁边的椅子上,露出了几天来难见的笑容,“阔兄可以尝下齐安的手艺!”
颜阔本就是豪爽的性子,一听是齐校尉做的,哪里还会推辞,一个劲地应着:“好,好,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碗羹汤而已,口味拙劣,颜校尉不要取笑才好!”齐安开玩笑地说道,还好今天多煮了一份,本是留给自己的,倒让颜阔捡了个便宜。
“哪里哪里!颜某粗人,好养活!”闻言,颜阔连忙摆手说道。
齐安转身出了房门,顺带关上了书房的门,特殊时期,小心驶得万年船。
“阔兄,有何事?”齐辰潇心中其实有几分猜测。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就直说了。”颜阔离开座椅,挪步至书房正中,仿似将思路理了一遍,才缓缓道来:“我觉得安平王对您戒备心太强,近期就王师的事情推三阻四,像是酝酿着极大的阴谋。还有安平王妃,最近更是各方打听将军的行踪,并派人默默跟踪。末将还发现,安平王妃与王师府的大夫交往甚密。安平王的那个儿子就更奇怪了,明明是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偏偏要进军营拜师,还偏偏进了将军的营帐,若说安平王没有安插监督之心,恐是自欺欺人!”
安平王妃?难道她也是布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