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子两人坐在雅间里,柳柳尴尬的想走,可她知道若她敢说出想走二字,公子那说一不二的脾气又要发作,届时她可不知会发生什么。
柳柳闷闷坐在左边,萧靳张嘴点了一桌子菜,又抬眼看她:“你想吃什么?”
柳柳突然被点名,立刻摇了摇头道:“什么都好,我不挑的。”
和公子相处,只要顺着他的脾气,一整天都能安生。
柳柳就听着几个菜名从公子嘴里说出,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去看他。
这几个菜都是她喜欢吃的,是凑巧吗?
柳柳才看过去,萧靳也径直看向她,他瞧人,向来不躲不避,柳柳却没那本事,乖乖把脑袋缩回去。
店小二走后,雅间又陷入了尴尬的安静,柳柳不是会活络气氛的人,自然是让尴尬一点点散开。
偏巧这时,楼下传来说书人激昂的声音:“诸位可知前朝皇后来历?”
一个反问一句前朝皇后牢牢抓住醉仙楼下用膳客人们的注意力。
立刻有人叫喊道:“这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会知道?老树头,你上次可就故意说到这儿吊着咱们胃口,今日要不说全了,我可要找掌柜的算账。”
说书人也就是被这人称之为老树头的人,笑着拍了下桌案:“今日定然叫诸位都听个尽兴,既如此且听我慢慢道来。”
“据说,这前朝皇后原是商贾之女,家中也不过小有富贵。”
随着说书人的声音响起,周围还跟着悉悉索索的议论:“老树头莫不是在耍我们玩?一个商贾之女怎么能当尊贵无双的皇后娘娘?”
说书人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摸了一把长须,笑着往下说道:“要说这商贾之女怎么成为皇后,这可就离奇了。”
“前朝皇后一出生,胸口就有块金凤凰胎记,给她接生的稳婆还说自己听到了凤凰的鸣叫声,商贾得知此事,又激动又兴奋,偷偷藏下了这事,没让旁人知晓。”
说书人故作神秘道:“待那女孩长大,商贾找了大师给女儿批命,诸位可知大师怎么说?”
有人道:“这又是凤凰胎记,又是凤凰鸣声,可不就是皇后命吗?”
说书人听罢,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大师不仅没说商贾的女儿有皇后命,反倒说她若是为后,龙脉不稳,江山易主。”
说书人此话一出,众人皆瞠目对视。
说书人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又接着道:“诸位又知晓这商贾接下来做什么?”
一莽汉立刻道:“既然都是前朝皇后了,那必然是这商贾不信大师的话,愣是把自个儿女儿嫁给了皇帝。”
不少书生文人听了立刻哈哈大笑:“这女儿是商贾想嫁便嫁的?女婿可是皇帝!”
说书人也不由抚着长须笑,却又很快道:“壮士说对了一半,商贾自是不甘心自家女儿生了凤凰胎记,出生时又有凤鸣,却没有皇后命。”
“他派人害死了这位大师,又选了个假大师来,处处宣扬自己女儿是尊贵无双的命格……”
柳柳听着底下说书人吊足了众人胃口,却又将事件层层剥离开,完全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忍不住想到自己身上的胎记。
她身上也有一处胎记,和鸟儿很像,却又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柳柳见过旁人身上的胎记,大多是红红的一块,没个正经形状,瞅着也颇为丑陋。
要不是柳柳自个儿亲眼见着身上的胎记长大长开,越长越漂亮,估摸着会认为是旁人在她身上刺了这图案。
她自己瞧着都喜欢极了,便是……便是前世与公子欢好时,公子也总喜欢吻着她心口那鸟儿,羞人的厉害。
柳柳想着想着入了神,也就没听着说书人接下来的话,自然也没瞧见萧靳落在她胸口上的目光。
一直到店小二来敲门,柳柳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乖乖低头吃饭,萧靳也什么都没说。
醉仙楼的饭菜滋味自然好,柳柳饿得厉害,小口小口吃的矜持,却又实实在在干掉了两碗大米饭。
萧靳看在眼里,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从雅间出来,柳柳跟在萧靳和李卯身后亦步亦趋,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刚巧这时,另一间雅间的门开了。
妇人带着帷帽,和在法华寺的打扮像了七八分,柳柳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