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没有。

那还不如跟她拼了。

就算是世间最淡漠，最冷清的神仙，那也是站在皑皑雪山之上，冰封之巅时，才能白衣飘渺与世无争。

就算是在惫懒，再好的脾气，他也是只凤凰，凤凰生来睥睨众生，对世冷淡也出于不屑，可这不代表他就能任人讲凤喙怼完牛胸后怼青虫。

即便刚经历云蝉火的烧灼，但凤凰浴火自是重生，虽然元气还没有恢复，但拼死一搏也好过这样受辱。

他本想着自己身为天界太子，就算是刚恢复灵识，生性再过惫懒淡薄，也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职责，落在这天界百年最大的难题山上，不说把这个难题解开，但总归应该做上一二分的事情。

可如今他只想把这个难题彻底毁掉，干干净净，灰飞烟灭那种。

子陌微微眯了下凤眸，一瞬间他心里捏了无数个灵咒。

然而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一切的灵力似乎已被封了，就连幻化成人形都做不到了，亦是无法开口吐露人言。

也就是说他与这山上被囚禁困顿的灵兽没有任何区别。

薛月拍手赞道：“你有没有瞧见凤儿刚刚眯眼的模样，好威风！好可人！这就是我心尖上灵宠的模样！”

子陌：“……”

凝樱：“……”

她为何刚刚莫名觉得有一股杀气呢？

“可是不吃总归是不行的，凤儿，你还是要乖乖吃点的。”薛月又开始担忧，想了一会儿后道：“会不会是嘴挑，不爱吃这种虫儿？要不咱们给它换一种？”

“……”

凝樱沉默了片刻，瞧着往后又退了许多的玄凤，开口道：“它可能还不饿吧，饿了自然会吃的。”

子陌闭上了眸子，眼不见为净。

薛月奇道：“可你方才明明说凤儿刚渡雷劫，正是需要多吃多补的时候，若是一直不吃东西，会饿死不亲人的。”

凝樱道：“灵物也是各有不同的，有的灵物的道后不需尽食，只需汲取天地灵气便能修炼了。”

薛月抬杠道：“你也说了是有的，万一我的凤儿不是这有的里面，它只是不爱吃这个虫子怎么办？那它不是饿出病来，还有可能一命呜呼了！”

凝樱嘴角抽搐，还未开口说什么，忽然闻到一股香味，一个老头儿端着两盘肉蹦跳着进了山洞。

“姑奶奶们，该用午膳啦！”

子陌闻言睁开眸子，这是他自两个姑娘以外，在这山上瞧见的第三个人，还是个老头，瞧着倒是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老头也注意到了他，奇道：“这是哪儿来的漂亮灵物，唔……瞧着像只凤……”

老头苦苦思考。

子陌眼帘微微一颤。

这山上还有个识货的吗？

老头眼神一亮道：“瞧着就像只漂亮的玄凤鸟！姑奶奶们又得了个好消遣！”

子陌：……

薛月喜道：“朝暮老头你倒是好眼力，本以为你上了年纪该昏花了，倒是一眼能看出这只鸟来，凝樱她个没脑子的，还非要说这是只白孔雀！”

这人被唤作朝暮，又已是一把年纪却依旧生龙活虎，而这山又名为朝暮，瞧着，这老头就是这山幻化出来的神形了，也算是镇守此地的半个仙人。

朝暮老头摇头晃脑地笑道：“这哪里是什么白孔雀！虽然比一般的鸟儿大了点，可毕竟是成了精的鸟儿嘛！大点呢，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它的尾巴哪有孔雀那么好看那么密，白孔雀可是会开屏的呢！长得这样普通，就算是白孔雀也是只平平无奇的雌孔雀呀！”

“而且还是白色的呢，虽然白孔雀比较少吧，可哪有人家花花绿绿的好看啊！这只鸟实在可怜了！”

子陌想，眼不见是不够的，被封了灵识不能开口也是不够的，他应该把自己的五感都封个彻底，这样才不容易动杀心。

原来，自己不被误会成孔雀是自己不配做孔雀，就算是孔雀，那也是平平无奇的雌孔雀。

退一万步，他就算成了孔雀，那也不过是只斗不过绿孔雀的白孔雀。

他，凤凰。

一朝飞天之时，百鸟来朝。

白色凤羽，天地之间万年方能孕育一只的白凤凰。

如今被说不配跟一只孔雀比。

子陌又闭上了眸子。

薛月显然也不喜欢自家新宠被人这么说，不乐意地哼了一声道：“我看你还真的是老眼昏花了，我的凤儿这么漂亮，天底下谁都比不过去，哪是只破孔雀能够媲美的？还说什么平平无奇，我呸！”

“哎呀姑奶奶，话不可以这么说……”

“好了好了。”凝樱头疼地打断了他们的斗嘴，接过那两盘肉道：“先把午膳用了，再不吃都该冷了。你们两个要争，也等我把吃的先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