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入凡尘,可凡尘的记忆更为单一了,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云蝉山。他唯一亲近在意的,也唯有自己一个名为玉石的徒弟。
子陌也曾思索过,为何这千百年来,他只对玉石和薛月没有任何的反感,愿意与其接触,她们到底有哪些共通的地方?
后来却是作罢,玉石是玉石,薛月是薛月,两个人是全然不同的人,前者聪慧,瞧着活泼却是心思细腻的一个姑娘,后面那位女魔王,嬉笑怒骂全摆在了脸上,天地间就没她不敢的事情。
想到这里,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她方才哭的厉害的模样,眸子通红的好不可怜,子陌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这么胆大包天的的女魔头,也会觉得这般撕心裂肺吗?
如今自己在她身边陪伴的时日也不算长,却见识到她在夜里哭的这般伤情。那过往的许多年,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呆着的时候,是不是也曾好几次哭到这样崩溃?
就算是想想,子陌心中也不好受极了,他半点不想薛月再这样哭,这就跟拿小刀子刮自己的心似儿的,一下一下,折磨的人要发疯。
可他到底是忘了什么事情?他从前到底和薛月发生过什么?
但无论发生过了什么。
子陌看着身旁熟睡的女子静谧的容颜,心下一阵的柔软。就仿佛自己丢失了很久的珍宝,隔了千山万水好不容易被寻回,再难割舍半分。
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他从今以后,定然是要在她身上遭那逃不过的劫数了。
他愿用今后去让她忘却过往的伤痛,却不知她心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子陌闭上了眸子,心绪百般转变,滋味难言。
薛月这女魔头,自己闹腾了一晚上,累了以后睡的倒是香甜,却害的别人再难安生睡个好觉。
一夜无梦。
第二日薛月醒的却也是早,只感觉到通体的舒畅,眼睛竟然也不是很疼,照镜子时甚至看不见眼肿,并错觉的发现自己的脸似乎小了一些。
薛月照着镜子摸着脸感动道:“有时候凡人说的话真的是比神仙还厉害,这掉几滴眼泪果然能排毒养颜。怪不得吹弹可破的妹子往往都是那些水做的女子。哎,昨晚上哭这一场,我竟觉得脸都小了一些,看来是排的水多了,都不水肿了!”
子陌一直神色恹恹,闻言气的简直想扭头就走。
本还想着,她昨夜里抱着自己哭着喊着自个儿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着她醒来,到底是何情态面对她,自己是不是应该幻化成人形,再不要这样故意不开口说话,许多事情都难以讲清。
哪想薛月就跟个没事人一样,醒得早也是因为昨晚哭的太耗力气,早上也饿的早了,刚睁眼就连忙洗漱着拉他吃早膳。
薛月自然不知道子陌心中所想,她摸够了自己的脸蛋,转头对着子陌美滋滋道:“凤儿,难得我今日容光焕发,美若天仙,咱们早些出去溜达,我这美貌可不能藏着掩着,要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