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君初澈知道,君懿的话只能信上三分。
便是这三分的真话里,也有许多水分。
“不知陛下是让江祈月去安信王府如何赎罪?”
君懿没想到,本来一直爽快的君初澈今日竟变得如此不依不饶。不过,这正是他乐见其成的。
他道,“她既然是罪臣之女,免于死刑,但还是有罪之身,朕让她去安信王府照顾安信王,以赎清罪过。”
“如何照顾?”君初澈冷笑问道,“可是去安信王府为奴为婢?若是为奴为婢倒也是妥当,我朝律法确实有此规定。”
这下子君懿有些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确实有罪臣之女贬为奴婢使唤的,自己本来只是模棱两可,让君初澈误会祈月是去了安信王府为奴为婢,可没想到君初澈一定要确认。
君懿知道君嘉遇是要纳祈月为妾的,而且就在明日两人就要行圆房之礼。他虽然想要祈月恨君初澈,可却不愿自家的儿子得不所愿。
可君初澈偏偏不想君嘉遇得偿所愿,见君懿不答,他便再问,“臣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江祈月,听到她身边的下人却唤江祈月为夫人。臣敢问陛下,是哪个胆大妄为的臣子敢娶罪臣之女?他既然要娶罪臣之女,那他是否也应该按照国法,该和罪臣之女一样是嫌犯之身。”
这宸国的律法中确实是有这么一条,既是死囚犯若是没有得到赦免,她的家人也是嫌犯,那么她没有得到赦免而嫁的夫君,便也是和她家人一样,有着嫌犯的罪名。
君懿作为君王,不可能不知道宸国的这一则律法。可他也并非对宸国的律法十分的熟悉。但听君初澈这么一说,他马上便想起来,宸国确实是有这么一条规定。
他只是后悔,当初怕人说他作为君王出尔反尔,这才只是免去祈月的死刑,却没有赦免她的罪行。可这倒好,却是被君初澈拿住了把柄。
眼见着明日就是祈月嫁给自家儿子的喜日,君懿不想让君嘉遇失望,便对君初澈好言道,“律法虽是如此,可毕竟她父亲江和源已经伏诛,其家人也都已经去了,只剩她孤身一人,甚是可怜啊。再说了,她也是官家女子,被他父亲藏在府中教养多年,听说也是多才多艺的,若是为奴为婢岂不可惜,不如就随她去吧。”
君初澈马上厉声道,“臣不敢苟同。臣认为,为了安信王的安危着想,请陛下将此女交给臣去处置!”
君懿没想到君初澈一回来竟是来问自己要人的,他要如何,难不成要斩草除根?君懿显然是不信君初澈会如此狠辣。
“你要如何处置她?”
君初澈不卑不亢的回道,“她既然是罪臣之后,罚她为奴为婢也是应该。只是,陛下,她的父亲江和源御史乃是被您所杀,若是她知道真相后,把帐算在安信王的头上,您说安信王将她放在身边岂不危险。不如您把她交给臣去处置,臣自会给她安排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