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漓一惊,朝里头看去。
原是一曲终了,先前表演的少女走到台前行礼。让她震惊的是台下宾客的举动,要知道这些宾客非权即贵,此刻竟都像市井小民般吵闹不止,一拥而上往台上扔着银票银两,一个个都跟饿狼抢食般。垂涎三尺的样子让莫漓不由得蹙起眉来。
金榕看她表情,不禁笑了起来:“姑娘还是回去吧,这里的男人啊就是这幅鬼样子的,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凑热闹了。”
莫漓回过神来,正经道:“我来找人。”
“找人?”听她这么说,金榕先是一惊,随后立刻谨慎起来,问道:“找谁?”
“濡沫姑娘。”
“哟!新来的姑娘?”
莫漓说话的同时,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声音。
莫漓和金榕皆是一愣。
寻声看去,只见迎面走过来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眯着双眼一脸嬉笑。
“金老板,你有新来的姑娘怎么也不介绍给小爷我认识认识?”
中年男人边靠近过来,边又夸赞道:“哟!还是个美人呢!”
金榕忙拦在男人面前,解释说:“徐员外误会了,这姑娘是……”
不等金榕说完,中年男人便越过她,贴近莫漓,满脸轻浮地问道:“你叫什么?”
见男人脸上淫邪的笑,莫漓心生嫌恶。
中年男人忽又睁大眼,笑说:“这么近了看……竟好像是我的一个故人呢!”
金榕见状忙将他拉开,“徐员外,您怕是认错人了!这姑娘是来过班的,您可别胡来。”
谁知中年男人听了竟乐呵起来:“过班的?那岂不是正好!让爷正正经经陪你过个班如何?”
这个徐员外虽称员外,其实是个富商,姓徐名麒,父亲是名满京城的船舶商人,前些年年迈过世,留下庞大的家业给两个儿子。这位徐家大公子本就风流成性,自父亲死后更是如脱缰的野马,没有了人管束,便成日花天酒地、挥霍无度、胡作非为。
金榕再次挡在他面前,提醒他道:“徐员外,婵予可还在里头等着您呢!”
“咳!婵予天天被我霸占着,别人也眼巴巴等很久了。今天就让他们快活快活吧!”徐麒不削,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漓。
金榕听他这么说,竟是愣了半会儿才恢复了面上笑容。要知道婵予可是她的宝贝,这漪青阁里的头牌,京城多少男人把她当成神仙,花大价钱都买不来与她月夜花朝。若不是婵予自愿跟着徐麒,她又怎会便宜了徐麒这么个好色之徒。如今京城谁又不知道婵予是徐麒的人,眼下徐麒却是这般弃如敝履的态度?她忍气嗔道:“您这样就不怕咱婵予吃醋嘛?”
“哈哈哈!婵予温顺大度又怎会吃这番干醋?”徐麒大笑道,突然顿了顿,想了下,挑起眉毛接着说:“这样吧,今儿等我和这位姑娘‘过了班’再去找婵予。”
瞥见金榕越发难看的脸色,徐麒又追加一句:“今晚多加一千两,就当给婵予赔不是。”
说完,他就急吼吼去拉莫漓的手。
金榕又气又恨,忽的就拉下脸来。
可还未等她做什么,只听徐麒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再定睛一看,见他一手抓着的手腕处竟喷溅着鲜血,正是先前伸出去准备去抓莫漓的那只手。
金榕惊得来不及反应。
此时一个声音从里头传来:“本王出三千两,叫他滚!”
深沉的嗓音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这声音,这口气……
莫漓瞪大了眸子,她认得这声音,正是那日巷子里救了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