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你……你……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总比你一时好也得不到强呀。”沈采苡低声咕哝了一句,扬起笑脸对她说:“你的意思是,子善乃是刻薄寡恩之人么?可我相信他呀,相信他质本高洁、人品贵重,否则,阮大人怎会看重于他,陛下又怎会点他为状元?”
“或者,你觉得,陛下和诸位大人都是瞎子,会让一个有才无德之人得状元、入翰林、知政事?”
“妄议朝政、蔑视皇家!”沈采苡忽然变了脸,神色冷肃厉喝:“你好大的胆子!”
那姑娘脸色一白。
她只是想要逼迫沈采苡,证明她的才学配不起方承嘉这个名闻天下的才子,让她狼狈让她出丑,让她被人鄙弃罢了。
怎的会牵扯到诸位大人,甚至还牵扯到皇上?
她怎么有胆子诋毁皇上、诋毁朝臣。
她想辩白,但沈采苡的目光恍如实质,她就站在那儿,面色凛然,目光幽冷,让她胆寒,怎么都没办法开口。
“不,我没有,我……”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切辩解,目光下意识看向黎媛媛。
黎媛媛咬了咬牙,起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哎呀,沈六姐姐跟你开玩笑呢,是不是装得很真的一样?”
面上笑嘻嘻,手下却不留情,狠狠掐了她一下,那姑娘才猛然回神,她勉强一笑,顺着黎媛媛的话下台,“是呢,我都被吓到了。”
沈采苡脸上冷厉已经褪.去,似乎刚刚厉声呵斥的人不是她一般。
“妹妹开玩笑的,没想到姐姐这么不经吓?”她狡黠浅笑,“姐姐喝杯酒压压惊,算是妹妹给你赔罪了。”
那姑娘僵着笑脸,接过沈采苡手中酒,一饮而尽,结果被呛到了,咳嗽着被自己丫鬟扶着离开。
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很是狼狈。
“沈六姐姐你别不高兴啊……”黎媛媛拉着沈采苡的手,低声到:“这个田姑娘她呀,恋慕方状元,她就是嫉妒你,沈六姐姐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沈采苡浅笑,面色狡黠:“我为什么要生气?别人恋慕子善,证明子善好呀,这么好的人,却是我的……”她面上泛起浅浅红晕,“我该得意才是,怎会生气呢。”
“至于她们说我以色事人,那也是嫉妒。”沈采苡哼笑,“她们呀,连‘色’都没有,除了嫉妒,还能怎么办呢?”
“啧,她们这么可怜,我怜悯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这些话有些露骨了,沈采苡有分寸,自然不会高声,只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曹二姑娘和黎媛媛沈采荷听得到的音调说的。
曹二姑娘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可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姑娘……”
黎媛媛也跟着笑。
沈采苡没笑,她自斟自酌,悠然惬意。
待到曹二姑娘和黎媛媛相继被叫离,沈采苡才冷哼一声。
“姑娘为何拒绝赋诗?”白菊很是不解,明明她家姑娘才思敏捷、博闻强记,不输这场中任何一位姑娘,甚至对岸那些被誉为青年才俊的人,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她家姑娘的。
为什么要让人觉得她才学不够?
“她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们有那么大脸么?”沈采苡低笑,眼中阴霾藏的很深。
从烧了所有诗稿画稿那天起,她便决定,再不碰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