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回忆，因为害怕自己忍不住去揣测。

……

长安城外一间茅草屋内。

“呵，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鬼手竟是名女子？！你以他之名骗我前来是何目的？快说！”

仅半人高的少年一脸倔强，手中长剑指向面前的蒙面女人，他薄唇紧抿着，目光坚定，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没搞清楚我的身份就敢前来？”女子嗤笑一声，“小子，你是来送死的吗？”

一个死字，击溃了他心底脆弱的防线。

“哐当”掉了剑，捂脸痛哭。

“送死又如何？我这样活着与禽兽何异？本是抱了一线希望才赶来，如今竟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少年瘦弱的肩膀不住抖动着，脸埋在膝盖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迫切需要人的安抚。

女子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叹气道，“我没有骗你，有谁规定神医鬼手不能是女子吗？”

“你——”

“你真能解了我的蛊毒？”

少年倏地抬起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像抓住了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快救我，我求你救救我吧，我都知道，皇兄他篡改了父皇的遗诏，父皇本来是让我做皇帝的，皇兄……他怕我将来抢他皇位，让人给我下蛊，可我没想跟他争……呜呜呜，他为何要害我？”

“你这软弱的性子还真跟你母亲一模一样！起来！我帮你解毒！”

“你认识我母妃？你是因为她才出手救我的吗？”

少年面上闪过一抹难得的喜色。

母妃生下他后就被打入冷宫，三年后病死了。

他自小被养在皇后名下，并没有与她见过几面。

但他固执的相信着，母妃与父皇彼此相爱，也是极爱自己的。

“你们是如何相识的？我母妃长得很美吧，她性格很温柔，又很会跳舞，她……”

“闭嘴！”

女子解下缠在手腕上的绢布，露出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呕出一口黑血后，他感觉浑身都畅快了。

“我救你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女子将银针一一归位，仍旧缠在手腕上，嘱咐道，“我在你体内种了假蛊，有情蛊的脉象，却不会真的发病，每月十五别忘了，演戏总会吧？”

他激动地直点头，“我一定好好活下去，前辈您真是大善人！”

“我算什么善人？”

女子眼中满是自嘲，“把亲生孩子都能抛弃的我……”

她摇摇头，看了他一眼，“你回长安城吧，我只救你这一次，再出了事，别来找我！”

说罢起身，就要先行离去。

“哎，前辈——”

他着急去抓她，却一下扯住了面纱，她再回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女子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母妃——”

他低低唤她，已是泪流满面。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母妃！”

她脸上闪过慌乱，挣开他死死抓着的手，“你母妃早死了，萧辰，你今年有十岁了吧，你母妃七年前就死了，那时你才三岁，能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都记得！”

他嘶喊着，“我有母妃的画像，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认错？你没有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