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要告诉她,他之所以能活动全是因为白渺在他身体里注入了灵力,这边发生的一切,白渺都是可以感知到的。
小猫忽然轻咛一声,身体不停地抽搐。
林若非在桃木盒里又翻找一遍,急道:“阿纸你会止血包扎吗?”
这可难倒他了。他的知识来源都是来自归云君,可是归云君并没有教过他如何包扎止血。
“不会,但是我可以去木草堂取药材。”
林若非焦急地想掐自己的人中:“也好。快去快回。”
于是阿纸轻飘飘地走了。
林若非从从柜子上翻出一把剪刀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碎碎念道:“喵啊喵,我虽然以前也养过猫,但是包扎伤口还是第一次啊……得先给你剪毛,不要动啊,乖啊……”
小猫露出金色的眸子,看得出来他现在很想跳起来给林若非一口,但是身有重伤,力不从心,眼神愈发不善。
奈何林若非浑然不觉,一边剪下血色毛发,一边念叨:“对,真乖!”
猫:“……”
伤口大约两指长,利器所伤,从左肩斜着贯穿到腹部,出血量极大。再向上挪几分,深一点,就会伤到心脏。
林若非倒吸一口凉气,抽抽鼻子,转身拿药的同时用手肘擦过眼角,笨拙地把金疮药撒在他身上,也不敢多用,只能一点一点地抖上去。
小猫喉咙中发出模糊的一声,扬起头,将痛呼都忍住了。
林若非满头是汗地站起身来,还在奇怪:“这药难道不疼的吗?”换来了小猫的不满的一声吼叫。
她一手去拿纱布,一手摸他的头安抚道:“乖,马上就好了哦!”
“喵!”
等她用纱布仔细把小猫包扎好,正巧阿纸也回来了。
“木草堂说,这些都是养伤的好药,每日煎服三次。”
林若非看着满满当当的几个大药包,无奈道:“猫能吃吗?”
“不知道。”
她扶额,转头瞥了一眼已经躺在床被上睡着的猫主子。
“算了,将就。对了……”林若非叫住他,“木草堂没起疑吧?”毕竟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要这么多药材,怎么想也不正常。
阿纸道:“没有。”
林若非点点头。
阿纸去煎药了,她就走回桌边,趴在边上细细打量着小猫。
这只白猫毛发柔顺滑亮,平日里应当是被主人照顾的十分仔细才对,也不知是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还出现在了后院。
林若非把玩着他的胡须,心中浮上想法,随口道:“你既然会出现在千里阵内,莫不是门派内的弟子?”
小猫侧头,胡须从她手中溜走。
林若非不甘心,追上去用指尖点他头顶的软毛,感受着手下美好的触感,继续道:“还是个金瞳的小家伙……不会是妖怪吧?然后修炼成人,成为奸细潜入门派!”她甩头,“这脑洞也太大了。”
小猫睡梦中无端被人打扰,轻轻甩头,躲开她越来越欠的手指。
林若非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又点了几下,惹得他避无可避,这才收手无声地笑了笑,站起身去看药。
小猫伸爪挠挠耳朵,终于可以安静地睡一觉。
半夜。
月光从云后洒落到庭院中,映得院中一片竹影斑驳,万物都被渡上一层淡淡的银光,像是一副清澈的画,又像是一池水塘,树叶影子都是在水中的游鱼。
林若非在床上翻个身,发出一声梦呓。梦中她正与自己的朋友相谈甚欢,突然间有一只手伸来,摸她脸要给她化妆,她把人挥开了,这只手还是会再度贴上来,几次三番都如此。
好烦!
烦死了!
林若非梦中气恼,现实中也做出行动,在脸上拍来拍去,摸到那只手的一点。
感觉……软软的,还有点毛。
林若非猛然惊醒,从床上翻身立起,床边什么都没有。
她摸摸脸,总觉得还有触感留在脸上。
难道是错觉?林若非揉揉睁不开的眼睛,心中涌上一股不爽,她烦躁地揉乱长发,又甩甩头,倒在床上继续睡觉,不多时,便又传来一声声轻鼾,床边的手滑落,垂在半空。
小猫从床下走出来,摇摆把玩着她垂下床的手,眼瞳变得圆润一些,直着身子站了起来。
林若非突然向床的内侧翻身,抽回了手。
小猫身体瞬时僵住,低叫一声,挠了挠耳后,轻脚地走到院子中,沐浴在月光下。
月辉落在他身上,似乎都有了形状,争先恐后地向他涌去,化作一道道灵力融入他的体内。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蝴蝶结,无语片刻,伸爪子把纱布扯下来。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细看比白天好了一些,但仍然严重,不容乐观。
他摸摸胸前的伤口,忽然露出利爪,发出嘶吼声。
树叶作响。
他双耳抖动,迅速捕捉到动静来源,飞一般地低空跑过去,爪子牢牢抵在对方的脖颈上。
不过这人没脖子。
阿纸滑稽地举起手,道:“饶命。”
“……”他缓缓收回利爪,嘴虽没有动,但却清楚地听见清冷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阿纸,是我。”
阿纸本就惨白的身体变得更白,震惊得无以复加:“尊……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