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振能坐稳玉家家主的位子,自然是个做事很有手段的人,他利落地把玉娇莞关起来,又跟余家“沟通”。而余天生既然有了“换血”的打算,当然也有其他准备,只消一番搜查,便是证据确凿,想抵赖都不成。
因此余家理亏,不得不同意玉舒颜与余天生婚约解除,待到赔偿时,玉振索取着实太多,他们从余天生口中得知与他私会的人乃是玉娇莞,倒想拿她的名声说事,打个折扣。奈何玉振对玉娇莞厌恶透顶,只说若是玉娇莞的名声影响玉家其他姑娘,就让她直接暴毙,半点也不在乎余家的威胁,最终余家还是没能少给玉家一分好处。
到这时,即便玉家、余家不曾明面上撕破脸,也是隔阂极深,别说还来联姻了,只怕日后私底下也是少不了争斗的。
至于余天生,他的举动太不稳重,即使资质出众,还是少年英才,但是在余家的地位却下降很多,不仅受了三年的处罚,也不再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同时余家挑选了几个资质比他逊色却颇有能力的子孙提拔,他们为能上位,全力拉拢族人,壮大自身资源。可想而知,等余天生出来后,必定会被他们联手算计,地位大失,焦头烂额如果他不能抵挡,往后的日子也会艰难无比。
更别说玉舒颜只是暂时抽不出手,等她实力壮大后,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想要害死他的人渣。
回到玉家后,玉振说话算话,把所有赔偿全都堆进了玉舒颜的私库里,而玉娇莞那算计堂姐的恶毒小人就被压入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面,被玉振当着众多族老的面,彻底废掉了。
二房对玉振的霸道十分不满,然而玉振把玉娇莞所作所宣告族里后,他们也只能蔫头耷脑,没敢多说什么。
玉娇莞见父母如此懦弱,心里恨极,被再次关押反省时,惨笑自尽玉舒颜对她颇好,她却嫉妒要害了她,未必没有玉振比她父母胜过太多的缘故。如今算计败露,她就明白,自己此生已经没了指望。
若是留在玉家,她一个戕害亲近姐妹、损家族名声还被废了的女子,能怎么过活?而她即使求着余天生娶她,她也不可能去做余天生的正房妻子了,纵然她舍下脸皮投奔过去作妾,玉家必然丢脸,她无依无靠没了娘家,又害得余天生失去一门好亲、损失无数资源,在余家岂不是也要任人践踏?她是当真没有活路了,既然没有活路,她也不愿意再苟延残喘下去。
人死一切成空,玉舒颜本来深恨玉娇莞,看她死得凄凉,自己又得到诸天墟市的门卡,就没了计较的心思。然后二房要带玉娇莞的尸身回去厚葬,她才不理会,自己高高兴兴地去私库清点存货了。
此时的玉舒颜一边对单子,一边努力清理能拿去售卖的好东西,一双明眸很是灿烂。
只是……
她召唤出自己的面板,看着聊天群,又有点可惜。
2级世界陆某:舒颜,我先闭关了,有事留言。
玉舒颜轻叹。
可惜陆大哥闭关了,她的满腔喜悦,也没法跟他分享。
大军训半个月,不管阳珑在诸天万界有个多么牛逼的身份,落脚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时,他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大家要干什么,他也得跟着干什么。
于是在这段时间里,阳珑白天照常训练,晚上进系统修炼功法,生活得很有规律。不过他汲取了之前的教训,每天都等元极睡着了再进系统,还吩咐系统负责监控元极的情况,一旦元极快醒了就提醒他及时回归多亏大是两人一个房间,给他提供了不少方便,而元极的生活习惯更是稳定每晚十点准时睡觉,清晨六点准时起床,一觉到天亮基本没醒过。
在阳珑看来,元极这样的就堪称最佳室友了。
同时,阳珑和元极的关系也越发融洽起来,平时形影不离的,算是大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军训还没完,几乎整个大就都知道系有两个长相特别好、气质很突出的新生了。一时间,他们简直成了校园里的名人,经常被人围观。
不过对很多人来说,单纯看脸只是刚开学的新鲜劲儿,这两位帅哥能不能真正成为大的风云人物,还得看他们以后取得的成绩了。
大炎国,瑞王府地宫。
这是能足足容纳几百人的地窟,中央挖掘出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用极为坚固的平滑岩石铺平,注入有半人高的池水。水的颜色泛着淡淡的红,散发出迫人的威压。
池子的一角,有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盘膝而坐,水一直淹没到他的脖颈,只留下头颅在外。
少年的身形精壮,此刻浑身的皮肤烫红,筋络凸起,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力量在他体内攒动。他双目紧闭,原本英俊的面容因剧烈的痛苦而扭曲,竟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一个颀长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站在池边,静静地看去。
少年察觉到了,赫然睁眼,眼底闪过一抹流光。待看清年轻男子时,他强撑着要起身见礼,声音都有些颤抖:“殿下。”
这年轻男子正是祁元毓,而少年便是魏鸿。
从墟市回来之后,祁元毓虽然想要尽快给亲友调理,但黑龙血中力量磅礴,亲友们却不仅是普通凡人,还都十分孱弱,所以他必须先按照门卡的指示稀释一番,还要自己亲身试验过,才能放心给他们用上。又因为他心里发过誓,要视魏鸿如腹心,虽说他年纪还太小,不方便立刻告诉他墟市的存在,可黑龙血必然会分他一份,早早将他培养起来。
黑龙血乃是隐秘,除却少数几人外都不能知道,祁元毓取少量血调配出一池药汤后,就想先魏鸿召来,让他守着自己入池浸泡。魏鸿早把祁元毓当作亲生兄长看待,听闻召见,立刻前来,然而来了以后,得知祁元毓新得到一种能滋养身子的药汤,他却难得违逆祁元毓,非要自己替之试药不可。
祁元毓自然不肯让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给他试药,严厉回绝,吩咐魏鸿在一旁守着即可,谁知魏鸿执拗,明面上沉默下来,叫祁元毓误以为他答应了,实际才刚到地宫,他就撕去衣裳,比祁元毓更快数倍地跳了进去。
入池之后,魏鸿疼到极点,心里却很庆幸,他心里十分明白,药汤确是极有好处,然而如他这般身强体壮也难以忍受,若是换了殿下,必然是承受不住的。
事已至此,祁元毓虽是恼怒,但思量魏鸿一片为他之心,他如今也并非仅仅将魏鸿当作寻常下属看待,就只轻罚一番,叫他记住教训,日后不可莽撞。而他见魏鸿入得其中不过几息就撑不住跳出,再思及自身之孱弱,更是满身冷汗。他亦明白,自己对“八阶”之强也有轻忽,魏鸿撑不住但体魄强健,可以跳出,他自己却很虚弱,若不是召来魏鸿,且魏鸿冲动这回,他一进去就晕迷池中,恐怕要活生生淹死了。
之后,祁元毓沉心定气,慢慢调整,又有魏鸿自告奋勇百般配合,才终于调配出真正适合的药汤了。而魏鸿炼化许多黑龙血,越发健壮,也守着祁元毓也炼化起来。
祁元毓炼化几回,虽然也极为痛苦,却当真渐渐恢复了健康,甚至比常人的身子更好些。魏鸿很是替他欢喜,祁元毓待他也更为亲近了。
然后,祁元毓将魏鸿留在地宫持续炼化黑龙血,自己则带着一些黑龙血前往皇宫,亲自给帝后、康宁调配血汤,让他们慢慢调理身体……
今日,祁元毓来探望魏鸿,含笑而问:“你莫急,不必招呼我,安心炼化就是。”
魏鸿却从池子里一跃而出,面露黯然:“惭愧,属下已无法再炼化了,有负殿下厚恩。”
祁元毓一愣,也没生气,只暗中思忖:炼化不了黑龙血不是魏鸿的过错,是他们现下功法品级不够罢了。他自己恢复健康之后,也没忘了每日炼化黑龙血,却远不如命运之子魏鸿炼化得快,且近来更慢了些,想必也是接近极限。魏鸿能炼化到如今,已很出乎他意料了。
想到这里,他安抚一笑:“你不必多想,既然无法继续吸收药力,就在地宫另一侧锤炼身子,等你实力更强,再去尝试。”说着他又沉吟,“往日里的那些武学不必学了,只管炼体就是,过些时日我有机缘可得一门功法,到时你再学去。”
魏鸿一愣,随后担心道:“取得机缘可有危险?属下愿为殿下马前卒……”
还没等他说完,祁元毓笑着摆手打断:“你莫要忧虑,是在个安全的所在,也仅有我一人能去。只是近几日我事忙,暂时去不得。”
魏鸿听了,这才放心,肃然抱拳:“殿下放心,属下定会好生锤炼自身。”
他倒没有推拒功法,因他不是个蠢人,这些天来,已看出这药汤是一件绝密之事,殿下肯告诉他,还赐他共享,赠他功法,应是想要个足以信任的帮手。殿下既选了他,便是极为相信他,他心满意足,也绝不会辜负殿下的信重之情。
于他私心里则觉得,与其把殿下的安危交到旁人手里,还不如亲自前去。他自己必不会背叛殿下,可要是换了旁人,就人心难测了。
皇城内,大炎帝寝宫。
祁兴龙盘坐在龙榻上,面色红润,原本虚弱的身体已经不再那么干瘦,而是覆上了一层结实的肌肉,整个人都年轻了二十岁,如同青壮一般。
在他的身边是一位雍容的少妇,看着不过双十年华,虽谈不上多么绝色,神态间却透出一种端庄贤淑之美。她眼中有慈和,眼角微微些许细纹,又能看出她并非真的只在这个年纪。这是祁兴龙唯一承认的妻子,皇后卢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