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又说:“瞧着你大好,不如就同母亲回去吧,你不在府中的这些时日,母亲想念的紧啊。”
姜之湄心想,这哪里能立马就回去?她还有好多事儿没办呢!
于是又对母亲说道:“母亲,今儿我同沈家姐妹说笑,得知外界好似都误传我得了什么怪病,不得见人的消息。”
文氏顿时面色下沉,想着自己不知道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传出了这样子的消息,虽说自家女儿病了,却也并非见不得人,后来压制消息却也不见太大成效。到底是让消息传到了湄姐儿这里。
“湄姐儿放心,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给传了出去。母亲也派人压制了,那些人也只敢在背地里说两句,母亲会想办法的。”
姜之湄摇摇头说:“母亲,悠悠众口,谣言哪里是说止就能止住的呢?连沈姐姐都知道了,那定是止不住了。”
“这,囡囡,你莫要着急,母亲…”文氏到底是个不太有主意的,听见女儿这样说,心下便有了几分慌张。
虽说大秦对女子并不如以往那么严苛,但是未出嫁的闺中贵女,还是极其在乎名声的,染病这事儿,可大可小,搞不好就成了未来说亲的一个污点。近几年女儿因为王家小姐的讽刺,铁了心往世家贵女的路子走,甚至对将军也有所隔阂,她也是看在眼里,生怕女儿因此而生气。
于是担心的看着姜之湄。
“母亲,我之前未曾与你讲,是因为在前些时日做梦梦见了爹爹和哥哥在边疆战场上受了伤,那情景仿佛真的一样,在我的梦中展开。我从未见过那样鲜血淋漓的场景,看着爹爹身中一箭倒在血泊当中,我在一旁却又无可奈何,梦中惊醒,时时想着那梦中场景,郁结在心,因此便病了。所以我想着便说我在这庄子里为爹爹祈福,一来无论如何,我这做女儿的一点孝心,二来咱们把这消息散播出去也好,堵住那悠悠众口。”
文氏听完姜之湄的一番话,不由得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的女儿竟然梦见将军在战场受伤,因此而受惊。喜的是女儿不是如以前一般对这武将的身份有所排斥,反而愿意为爹爹祈福。
“由此说来,那也是极好的,只是你在这庄子里......”
姜之湄见文氏面露难色,便附身趴在文氏膝头说道:“母亲,其实不止这些,女儿自那次昏迷后时常头疼,渐渐地好些事儿都记不大清楚了.....”
文氏闻言一愣,急忙道:“头疼?怎的会头疼呢?娘这就给你叫大夫......”
不等文氏说完她便抬头制止道:“母亲,并无大碍的,来了庄子后也不疼了,就是有些事儿记不太清楚。”
“再说,我在这庄子里好着呢,咱们自家的庄子哪里怕?出什么事儿呢?母亲若是不放心,便在家多派些人过来守着便是了,之前是因着不好对外宣扬我来了这庄子,才带了人手不多,如今既然要把这消息散播出去,咱们也就光明正大的守着,也不怕别人说了。”
文氏抵不过女儿的央求,最后还是答应了让她留在庄子上,然后坚持叫了大夫过来诊脉,说是气虚体弱,思虑过甚,至于为何记不清楚事儿,也只是说大概是上次发烧伤到了脑子,并无大碍,慢慢说不定就好了,于是又开了几服药,吩咐了要日日准时服用,好好休养着。
于是一天耽搁下来,文氏夜里便在庄子里歇下了,母女两人难得睡在一处,夜晚里讲了会子话,等到第二日要走时,文氏还是万般不舍,想多留一会,但家中也离不开她,便又在一起说了好些体己话,问了姜之湄还缺什么不缺?一定要按时吃药之类的,又把带来的东西一并给交代了一遍,才不舍得离去。
姜之湄就这样为自己争取了七七四十九天待在庄子上的时间,等到四月中旬,她就必须回去上京城了。
这段时日,文氏也时不时来探望她,因着放出去的消息,姜大小姐为父祈福之说,不让外人前来探望,便也免了她与他人周旋的麻烦。
在这个期间内,她努力将自己的琴棋书画等各个方面的知识补齐,以及从打探的消息中了解的现状,和自己从书中还记得的片段,拼凑出当下一幅残缺的信息图。
在书院的功课她也不求能多么出彩,只希望能够蒙混过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