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有些失神地回答着医生。
“你是那个医院唯一的幸存者,至少看到了什么吧?说出来,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医生看到女记者还是这样抗拒回答这个问题,便有些着急,措辞上也不怎么修饰了,直接说出口。
“我们在一家粥饼铺吃夜宵,突然就射进来一堆的钢管。店老板当场死亡,阿力受了伤,我就带他去医院。一路上到处都是死掉的人。我好怕,我好怕阿力会变成那个样子。到了医院,才发现里面没有一个活人,所有人都被钢管射穿了,无一幸免。阿力也没有办法救活了。我是看着阿力死在我怀中的。是我杀了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女记者讲到这里,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划过,啪嗒啪嗒地掉在抱着骨灰盒的双手上。
“等一下,你说你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医生并不管女记者的触景生情,而是找到了她说话的一个关键点。
“是的,我和阿力赶到那里的时候就有已经没有活人了。”
女记者不理解为什么医生会对这种事情纠结个没完没了,只能再次重复一次自己的回答。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虽然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但是后来法医尸检报告却写死去的那些人距离我们到达的时候死亡时间不到五分钟,也就是说在你昏迷以后还有生命的迹象。而且所有人死亡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就连你的亲弟弟阿力也是在那个时间死的。现在你却告诉我在你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看到活人了?”
医生情绪有些激动,甚至都站了起来,质问着女记者。
“可是我真的是到哪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活着的。要不然为什么我的弟弟没有救回来?我完全可以找一个医生来给我弟弟做手术,不需要看着他死啊。”
女记者虽然听明白了医生的意思,是这些人死的时间距离救护车赶来的时间只差五分钟,而自己则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昏迷过去。按照常理判断,自己确实应该看到什么,所以才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但是,女记者用自己的双眼看到的东西就是事实啊,再怎么辩论也挣不出个真伪。
“陈医生,可能病人现在思绪不太清楚,你也别难为病人了。”
看到陈医生的情绪有些如此的波动,另外几个医生便出手阻止了想要抓住女记者的手问个清楚的陈医生。
“对,陈医生,我们出去聊。”
两个医生几乎是架着陈医生又出了病房。
“那个谁,你来照顾病人。”
在离开病房之前,一名医生特意嘱咐了一下护士。
然后,一堆人稀稀拉拉地安妮病房出去了。只留下一个护士看着女记者,防止她做出什么出格得事情。
女记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骨灰盒发呆。
……
“她一定是在说假话!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明明死亡时间非常接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陈医生情绪非常激动,手中的水杯都快要翻了。
“你先冷静一下。我也知道你的心情很难受,但是你也要考虑病人的感受。刚刚失去了亲人,一时间没能走出阴影,说胡话或者有些情节回忆不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你要讲解一下。”
一旁的医生刚刚把这番话说出口,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便闭上了嘴,将眼睛瞥向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