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咬着唇没说话。
苏允嫣耐心地等着,见她还跪着,道,“你起来吧,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林毓缓缓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良久,她道,“我梦见的。”
苏允嫣转身就走,“浪费我时间。”
林毓追到门口,急急道,“李姐姐,你信我,北侯世子夫人自私狠辣,您要多防备她。”
其实林毓的目的很简单,反正不把血翵给李秋月用就对了。
回到三楼,顾修堇还在,“我送你回去?”
苏允嫣没有拒绝,却看到他出门时,随从递过来一个食盒,顿时好奇,“这是什么?”
顾修堇拎着食盒,仿佛手中拿着的不是个与他身份不匹配的食盒,而是大家公子该拿的折扇般,“一些糕点,给南侯夫人带回去。”
拿到准女婿糕点的陆氏颇高兴,边上李父看了不满,“看你乐得,不就是一点糕点吗,我给你买得少了?我还给你找厨子了呢。”
陆氏白他一眼,“那能一样吗?”
李父轻哼,“当初裘季不也这样贴心,后来如何?”
这种话陆氏就不高兴了,“裘季是裘季,顾修堇是顾修堇,这是两个人。有一句说一句,裘季做这些事虽然不对,可确实是为了秋月,并且,最开始错的本就是秋月。让妹妹做继室,都什么馊主意?要是她没有主动提,以裘季对她的心意,怎么会想到继室人选?”
“前些日子的流言,虽是他们夫妻传的,但到底是谁的主意还两说呢。”
潜意思就是不一定是裘季的主意,兴许是李秋月想出来的法子。
闻言,李父整个人颓然下来,“你说秋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陆氏早已敛了眉眼间的笑意,手中美味的糕点入口也觉味同嚼蜡,干脆放下,摇头道,“大概真是病糊涂了罢。”
在苏允嫣看来,其实李秋月的想法很简单,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至于让李秋语做继室,则是李秋月的私心了,她大抵不想让别的女人靠近裘季,所以,率先让妹妹来占着这位置,顺便还能照顾孩子。
与其是别人,不如是自己妹妹。
又过几日,李秋月身边的丫鬟回来禀告,主子病重,要安南侯夫人和二小姐务必去一趟。
陆氏去之前还特意找了苏允嫣,“你要是不想去,就不用勉强!她没拿你当妹妹,我也不勉强你们相亲相爱。”
“去!”看着李秋月病入膏肓艰难挣扎,怎么能不去呢?
安北侯府世子院中,李秋月满脸苍白,眼眶很大,面色憔悴,在这满室富贵华光中,整个人更显暗淡,仿佛一幅褪色的画。她浑身无力地靠在窗前塌上,看到母亲和妹妹进来,虚弱地笑了笑,“娘,我起不来,就不行礼了。”
看到这样的女儿,哪怕知道她心思狠毒,陆氏心里也止不住难受,忍不住问,“你痛不痛?”
李秋月看着母亲,笑容很轻,仿佛下一瞬就要随风而逝,“痛,可我更想活着感受这痛。娘,我舍不得死。”
陆氏心中更痛,眼圈一红,“都是命。你不想死,可你不该算计你妹妹。”
李秋月看向门口处一言不发的苏允嫣,“妹妹,你怪我吗?”
苏允嫣扬眉,“我说怪吧,又是我小气。我只问你,若是我在你未成亲之前给你灌一碗绝嗣药,让你不能生下彬儿和柔儿,姐夫为了子嗣纳妾,叫你养庶子……你怪不怪我?”
屋子里气氛凝滞,李秋月靠在塌上,解释道,“咱们情形不同,你真心对彬儿和柔儿,他们以后会当你是亲生母亲孝敬。”
到了这会儿,她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说不通的人,没必要多费唇舌。
陆氏也无语。
好半晌,李秋月继续道,“再说,你不也没喝那药吗?”
苏允嫣没好气道,“没喝那是我谨慎,可不是你的功劳!”
“我补偿你了呀。”李秋月振振有词,“安西侯夫人,凭你自己的名声和才华,压根不够格,要不是我,你以为安西侯会向你提亲?”
苏允嫣不信,“你指使得动安西侯?”
“领军三十万的安西侯,我自然是指使不动的。”李秋月再次轻笑,有些得意,“我让宫中的荣妃求着皇上帮安西侯指了一门婚事,他不想娶那姑娘,恰巧你送到他面前,你说他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