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言摇头,眼眶含泪:“我们是夫妻,你别说这种话。”
夫妻俩泪眼朦胧,屋中气氛凝重。苏允嫣悄悄退了出来。
翌日早上,栗夫人就把她叫到了正院:“媛媛,你爹的调令应该很快就会下。拿到调令,我们也不能在京城逗留太久,咱们早就定好的筵席一直延期,不如就三日后?再有,你的婚期定九月太远,还是五月吧,到时候,我们还能送你出阁。”
她抬手摸苏允嫣的发,满眼怜惜:“爹娘这样,害惨你了。高大人说你父母缘浅,果然不假。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你不要怪爹娘才好。”
苏允嫣低下头:“我回来,拖累你们了。”
如果她不认亲,栗家虽然女儿不在,但栗奚的官职不会受任何影响,也不会弄得家人反目成仇。
“你说这种话……”栗夫人哽咽:“娘心里更难受了。当年是我们没有护好你,找你回来,我和你爹都不后悔。”
真的是很好的双亲。
可惜沈妙宜没能找到。若是上辈子她能认亲,也不会惨死了。
栗家要办筵席了。
京城中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门,都在观望。
实在是皇上前几天刚因为栗奚不悦,他们这时候和栗奚来往,万一惹了皇上厌弃……这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而是一家人的身家性命和前程。
太傅府没有避嫌,顾太傅还兴致勃勃四处托老友照顾自己外孙女。太傅夫人一得到消息,就着人送了一套首饰过来。
定王府那边,也着人送了不少东西。
他们这样的态度,让某些不敢动的人也开始备礼物。栗奚就算被贬,这姑娘也是太傅府的外孙女,定王府的世子妃!
到了日子,尚书府还算热闹,亲近的人家都到了。
栗夫人大家闺秀,很擅长待客,一切都挺顺利。
侯府和于海都没来,听说于海调令也下来了,去了刑部。
刑部尚书今年以六十有三,近一年来身子不适,经常告假。或许,那尚书之位,就是为于海备的。
想到于海,难免就想到要去告于海的雪花,都五日了,还一点消息都没。
刚把客人送走,栗夫人还在门口寒暄,盯着陈氏母女俩的人就来了。
苏允嫣走了过去:“何事?”
来人声音很低:“于大人的母亲到了京城,住在南街的宅子里。雪花姑娘今日也去了,她们母女俩还带着行李,大概会长住。”
苏允嫣塞过去一锭银子:“继续盯着。”
再回到大门处,苏允嫣脸上笑容灿烂,送走太傅夫人时,她摸了摸苏允嫣的脸:“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外祖母。”
栗夫人很有些舍不得,在马车前道别时纠缠了半天,太傅夫人都不耐烦了:“你要是不舍,明儿就回来,刚待客,府里乱糟糟的,赶紧回去盯着。”
马车走远了,栗夫人才回头,看到苏允嫣脸上的笑容:“你很高兴?”
“当然。”苏允嫣挽住她胳膊:“发生了一件特别好的事。”
严柏悦也收到了栗家的帖子,不过,她可没想去给自己添堵。
那沈家的养女忒胆大,居然敢跟她作对,等找着了机会……哼!
她哼一声,面上满是怒气。
边上伺候的人不敢进前,尽量把自己往墙角里缩,巴不得主子看不到自己。
偏偏有人不长眼地急匆匆奔进门跪下,递上一纸书信:“夫人,有乞儿将这东西交到小人手上。”
严柏悦心情不好,满脸不悦:“什么玩意就往我跟前送?万一有毒呢?”
下人心里发苦,他也不想送啊!
可这纸上所说的事,发现得越早越好,他怎敢欺瞒?
下人闭上眼,声音颤巍巍的:“夫人,这信上说,大姑爷把昨天刚赎身的雪花母女俩接去了南街,就住在宅中的偏院里。”
严柏悦皱眉:“雪花是谁?”
下人是门房跑腿的,消息最是灵通,前面沈家姑娘和世子还有大姑爷之间的二三事,他听过许多种版本的流言。
是真是假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那个姑娘已经死了!谁家姑娘要是和大姑爷扯上关系,不死也得脱成皮!
“之前是咱们府中的丫头。”下人见主子疑惑,干脆道:“大姑娘,小人前两天听人说,雪花姑娘早上起来吐了,似是有了身孕……”
严柏悦:“……什么玩意?”
“你再说一遍!”
下人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府中的丫鬟只有寥寥几个能住单独的屋子,只要喜欢打听,这府中就没有秘密。话已出口,遮掩已来不及,他咬牙道:“小人也只是听说的。”
严柏悦面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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