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甜叫什么蜂蜜水？”颜子兮明白了这只醉鬼在故意找茬，于是哄道：“甜的好喝，你听话，喝了就舒服了。”

顾非臣心里直乐，非常听话的喝了，然后又佯装难受的扯自己领子，“我好热，我要洗澡。”

不得不说，顾大爷浪起来可真就没有下限。

颜子兮愣了，这怎么还带角色反转的？上回喝醉了可着劲儿的照顾人，这回又可着劲儿的撒娇求照顾，人格分裂不成？但你和醉鬼也没法计较，加上颜子兮也舍不得见他难受，于是咬了咬牙，红着脸决定帮他擦一擦。

颜子兮去洗手间里端来一盆热水，拧了条毛巾，顺着他的额头开始擦拭。

顾非臣享受着他的照顾，心里一片柔软，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能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认真仔细的表情，有一瞬间，他有种非常浓烈的感觉，颜子兮是不是也同他一样，安静又执著的怀揣着别样的情意。

冲动之下，他抓住了颜子兮忙碌的手。

四目相接，颜子兮有一丝慌乱，顾非臣的眼神迷离中透着坚定。

空气瞬间凝滞，两人静静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暧昧的氛围一点一点发酵开来，直到冰冷的水珠顺着毛巾滴进顾非臣的脖子里，他才被突然惊醒。

场面有点尴尬，但老司机半点没慌，依旧攥着人家的手不放，嘴里却嘟囔着：“别动，痒痒 。”

到底是身上痒还是心里痒，那就只有顾非臣本人知道了。

颜子兮的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心想幸好他喝醉了，按正常发展睡一觉今晚发生的一切就会清零，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一系列的反常反应。

该试探的试探了，该占的便宜也占了，一向心中有乾坤的顾总却更加迷惑了。

要说颜子兮对他没意思，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早就超出了正常朋友的界限。

但要说他对自己有意思，志同道合的好哥们儿互相扶持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到底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顾非臣彻底郁闷了。

颜子兮压根不知道他心里头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自从制定了业绩目标，他就一心扑在了事业上。某种程度上来说，颜少爷也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要帮顾非臣实现理想，就一门心思找门路，想办法，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随着圣诞节的逐渐逼近，顾非臣越来越烦躁。有时候不耐烦了觉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问了了事，有时又患得患失，觉得还是要选一个成功率比较高的时机才好下手。

可惜老天似乎特别爱凑热闹，顾总正准备心无旁骛的尽快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那边事业上却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大馅饼，砸的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起因是顾非臣的毕业论文，当时纯粹是为了混文凭凑数，顾非臣自认没怎么走心，但大神就是大神，随便写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这篇文章有幸登上了国内最权威的计算机科学期刊，为此学校还特意给顾非臣发了奖金。照理说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结果不知道哪位雷锋将全文翻译后发布在了国外网站上，引起了莱特公司的注意。

莱特公司是全球最大的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雄踞全球企业排行榜十强若干年，实力非同一般，几乎聚集了所有世界顶级的技术专家和软件工程师。顾非臣的这篇文章是关于AI芯片的能效比与算力提升的，这和莱特公司未来两年需要研发的智能芯片十分匹配，于是莱特公司的总工程师尼尔森先生非常有诚意的发了一封邀请函给顾非臣，希望能够请他到莱特公司参观访问，并提出了智能芯片研发的合作意愿。

所以说人太优秀，某种程度上实在是个负担。

收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最兴奋的人莫过于颜子兮。他连夜查询了各种资料，整个晨曦创科全都进入了一级作战状态，如果能和莱特公司搭上线，相当于获得了一张长期饭票，无论是对晨曦未来的发展还是对数据脑的研发，都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颜子兮是绝对的行动派，这边顾总还在伤春悲秋感慨自己情路多舛，那边颜子兮已经召集大家开了好几次会，把莱特公司的祖宗十八代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两周之后顾非臣和颜子兮带着晨曦团队飞了一趟莱特总部洛杉矶。六十多岁的尼尔森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带领他们参观了莱特的研发实验基地和生产工厂，行程的最后还安排了一场学术研讨会。

说是研讨会，实际上更像是摸底测试，尼尔森召集了公司研发部门的精英，就AI芯片的各种尖端问题和科研难点向顾非臣发起提问，借以考察顾非臣的真正实力，从而进一步确保合作的可能性。顾非臣到底不是一般人物，莱特公司的权威专家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挑刺儿，结果却心服口服的听他上了一节公开课。连旁听的吴天昊都忍不住感慨：“难怪秃鹰大神能和顾哥做朋友，连我都有点开始崇拜他了。”

颜子兮笑笑没搭话。

这次出访非常成功，尼尔森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愿，颜子兮在充分了解对方的诉求之后，决定使用缓兵之计，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提出会尽快根据情况评估合作方案，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