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臣陷入了两难。

刚打了对面一巴掌，隔了仨小时就发枣儿，以鸣凰的个性不知道要狂成什么样，但颜子兮难得主动要求，他完全拒绝不了。权衡了半天还是自家人重要，于是顾非臣硬着头皮拿过手机，十五秒后，画面切入一张蹲在墙角画圈的动图，满屏都是惨不忍睹的控诉：“你怎么能每次都这样对待人家这样温柔可爱的小女生嘛......”“就算你要干羞羞的事情也不能残害忠良呀嘤嘤嘤嘤。”“可怜人家半夜美容觉都没有睡就来给你通报消息，你这样人家真的粉生气，哼！”

颜子兮刚扫了两眼，顾非臣就盖住屏幕按了几下，发了一条加密的语音指令过去：“有屁快放！说、人、话！”

十秒后，刚才那个诡异的女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哼哼！看在你这个万年老处男终于脱单的份儿上，人家今天就先不和你计较。卢森发了一条任务，雇主指明要你接单，赏金居然有1000万英镑，真是瞎了眼了。”鸣凰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不对，像你这样不nice的人除了可爱的我恐怕没人愿意理，得罪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你想到是谁了吗？是谁是谁是谁？”

“关你屁事。”顾非臣不耐烦的回复道。

“哼！人家告诉你过河拆桥我就罢工。”鸣凰威胁道。

“求之不得。”顾非臣言简意赅。

“嘤嘤嘤嘤嘤嘤，你这个人真是太太太没有人性了，枉费人家好心好意跟你报信的说。”鸣凰控诉道，歇斯底里的哭声响彻全屋。

“信报完了，你可以滚了。”顾非臣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准备关闭屏幕。

“等等等等，给人家看看你的亲亲小可爱嘛，”鸣凰不甘心的挣扎道：“人家真的很好奇诶，居然有人能忍得了你这样的坏个性，一定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老天要惩罚他，给个机会让人家劝他回头是......”

随着顾非臣强制关机的操作，不堪忍受的聒噪声音终于停止。

“额，那个，你对小女孩是不是太粗鲁了？”颜子兮见证了上位圈两位大神的对话过程，一脸黑线的问。

“小女孩？谁知道他是什么鬼！”顾非臣冷笑道：“你听到的声音是经过加密处理的，这家伙是男是女都不一定，用不着和他客气。”

“啊？那你直接用自己的声音可以吗？”颜子兮不可思议的问。

“放心，传过去的时候就变了。”顾非臣解释道：“为了安全，我们之间联系基本都是双盲的，虽然鸣凰算是熟人，现在也参与到数据脑的研究当中，但至今为止我们不清楚任何对方的底细，也从来没见过面。灵鸽是唯一的例外。”

“你是说雪昭姐？”颜子兮接到。

“是的，也算机缘巧合，回头再跟你细说。”顾非臣揉揉他的脑袋：“现在清楚了？睡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喝水吗？”

“嗯，我还是吸吸氧吧，对脑子有好处。”颜子兮趁机插上了氧管。

顾非臣没多想，只当他是最近累了常规保养，从背后揽着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颜子兮迷糊着睁开眼，惊奇的发现顾非臣居然没去公司，他此刻正慵懒的靠在床头，神情专注的按着手机。

“醒了？”顾非臣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摘下一边耳机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今天不忙吗？”颜子兮眼睛一亮，“咱们出去吃吧，我想去看歌剧。”

这样清单上的愿望就能完成一项了，他满心期待的盘算。

“先吃饭吧，下午有三个重要的会议，晚上还约了客户，所以......”或许是颜子兮的表情太过殷切，顾非臣拒绝起来只觉得万分煎熬。“算了，管他去死，你想看哪一场？我现在订票。”

顾非臣很久没有从颜子兮脸上看到过这样满心的期待和快乐了，这段时间两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很多事情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对方所忍受的煎熬。难得他有兴致，顾非臣实在不忍心见他失望，即便手头的事情再要紧，总是会有解决方案的，而有时候情绪就只是那一个特定瞬间的共鸣，一旦得不到回应，将再也无法弥补。

“别，有事就去忙，我就随口一问，你别说风就是雨。”颜子兮急忙阻止道。

说不失望是假的，然而正如顾非臣理解并体谅他一样，他也无时无刻不在全心全意的为对方考虑。晨曦这段时间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对顾非臣来说甚至连好好睡一觉都是奢侈，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陪自己消遣？况且已经安排好的事情，如果变动势必会付出代价。两人都是理智的人，即便颜子兮心中有再多难以言喻的期盼，也做不到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给爱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