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馒头掰碎引了鱼群来吃,这鱼塘里的鱼苗是柳稚专门放的,为的就是能方便捕了新鲜的鲫鱼做汤。
待馒头都撒完了,白漫才拍拍手走人。
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白漫扣了扣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池睿的声音。
白漫推门进去,便见池睿立在窗口,大笔正挥。
书房里墨香四溢,走得近了,白漫能见宣纸上几个刚强有劲的大字:木秀于林。
林字一毕,池睿收笔放下。
白漫将食盒放在一边,取出一碗羹汤:“义父,您慢用。”
“说吧,何事?”池睿接过,离了书桌来到一旁的客座上坐下。
白漫呵呵笑了一下:“您这样说,显得我是那种无利不早起的人。”
“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池睿一边喝着早羹,也不急。
白漫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想去义庄看看,还请义父准许。”
“若是为父不许,你是不是就不去了?”池睿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
“当初义父你说过的,不会再拦着我做这件事。”
池睿放下碗,正色道:“前提是周老在。可如今周老已去,这衙门之中再无人能为你遮掩。”
“我无需遮掩…”
“尽胡说,你一个姑娘家,让人知道你成天和尸体为伍,以后还如何寻得良缘?”池睿微叱道。
若是寻常姑娘,提到姻缘这等事情,多半就要脸红羞涩离去。
可白漫没有这个自觉,当下道:“若是因为我的身份离我远去,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经过两年前对于仵作的讨论,池睿深知白漫对那些世俗眼光毫不在意,可有些话他如今作为义父,还是有必要说个明白。
“义父知道你不在意。可你有想过你白家的名声么?”
白家?白漫微怔。
曾经的白家是京城的医药世家,传到了她爹白葛那代,他已进入了太医院。
的确,名声显赫的白家,若是在以后被人指出后代女子成了一名仵作,恐怕白家先祖要气的从地下跳出来。
白漫有些为难,她可以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可是却不能让白谚妤和白家已故的人被人诟病。
只是,难道她以后一辈子都不能去验尸?不能去查找死者真相?
“义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一次,石阚出了这样的大事。义庄里还有那么多服毒自尽的杀手。不若这次义父再让我去一次。先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白漫道。
“不必了,石阚已有仵作。”
咦?
“是谁?”白漫问道:“义父,这年头的仵作何其多。可是如周老这般的却没几个。”
“放心,此人医药双绝。”
呃,医药双绝跟仵作有什么关系。
“他是大夫?”白漫道。
池睿点头:“曾是药师,熟读医术,对活人了如指掌。想来,这死人也不在话下。”
这是什么理?
“死马当活马医?”白漫道。
池睿突然笑了:“也许正是如此。”
“义父,您当真不许?”白漫紧了紧手。若真是如此,她留在这里还有何用?真的做闺阁小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