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借皇帝之手行事,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说道:“你最先怀疑的是不是陆昀?”
“没错。”陆瞻道,“摔倒在鹤山村那回,我的马匹是突然失控,这件事前世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我前阵子回想起来,就发现我骑过的那匹马失踪了。”
“失踪?”
“我去兴平是乔装的,马也是用的寻常的马。前世那会儿想着丢了也是丢了。但我这次留意了一下陆昀,就发现我回城那日他有派人在城门口关注过我。
“我怀疑这件事跟他有关,但最后发现,跟他没有什么大关系,反倒是这匹马失踪了。”
一般来说,有主的马通常懂得走回去,何况事后侍卫们也有去附近找过,这应该就不存在会走丢。
“那也就是说,从你到兴平开始,就有人想下手了!”
宋湘记得陆瞻在宋家养伤的时候,还显得天真热情,自从服役半年回来收拾了陆昀,他就开始沉默。
沉默的因素当然有多种,但至少在围场再出事之前,那将近六年的时候他没有再把所有事情都嚷嚷在嘴上,也不再在外凭着一腔意气行事就跟眼下的他差不多吧。
本来还想后来的祸事是因为他的转变招来的敌人的忌惮也未可知,既然他摔伤的事有可能是人为,而且前世也隐藏的极好,那就说明眼下这个时刻敌人已经存在了!
“你得想想接触过这件事都有谁。”
“知道我去兴平盗信的,目前只有我和皇上,以及我身边的侍卫。侍卫们还是后来来接我时才知道的。”
说到这里,线索好像又陷入了死局……
皇帝既然让他办的是正事,那便不可能想要杀他。就算想杀他,后来被陆昀暗算,以及围场出事,都有足够理由下手。
屋里被沉默笼罩。
但与她这般探讨分析下来,陆瞻还是觉得心里稳了很多。
他并没有过足够相信、同时又能放心畅谈的对象,晋王于他是父亲,王妃于他是母亲,大姐虽然对他好,却总归不像是能说这些的。
重华他们当然可靠,但碍着身份,彼此又不能畅所欲言。哪怕是与他交好的如萧臻山他们这些子弟,也都因为各有家族立场而不能事事推心置腹。
想到这里他不竟觉得他们本就应该是一对天定的盟友,以致于他问道:“你何以,你何以会认为我抛弃你们?”
沉默中的宋湘见他忽然提起这个,看了他一眼。
陆瞻再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宋湘深深望着他:“追究这些重要吗?”
“……诚然不重要,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并没有想抛弃你们。只是当时事情太急,我真的没来得及。”
他知道她对他的失望,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当面解释一下。
“你真想听?”宋湘开口。
陆瞻顿了下。
宋湘扬唇,唇角多了一些轻哂:“世子认为自己做过什么,值得我在生死关头对你无条件地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