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觅满意颔首。
“下去吧。”
“属下还有一事!”
清影来到沈知觅跟前,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竹筒,“这是接应琴瑟母女的墨染公子给属下的东西,要属下转交给三姐的东西。”
墨染?沈知觅望着那个竹筒,皱了皱眉,伸手接过。
墨染特意交代清影将竹筒给她,应该是极其重要的消息。
沈知觅将里头的黄纸取出,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墨染的字迹很美,可笔走龙蛇般地潦草,如果不是特别了解他的人,是很难看得懂其中意思的。
“金殿辩词,恐生变故,春荷宴时,池后假山相见。”墨染字。
沈知觅神色渐渐幽深起来,有些捉摸不透,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许久,她将信纸交还给清影,“拿去销毁。”
“是,属下告退。”
没过一会儿,随着春荷宴邻近,皇宫花园中人来往地渐渐频繁起来,有路过的官家公子和姐看到石桌前的沈知觅,都忍不住开始指手画脚。
沈知觅清丽的脸一黑,把宫门前暴露她身份的某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无奈之下只能起身离开花园处。
皇宫所举办春荷宴的宴会池塘边上,从这里望过去,碧叶,荷花,水一色。
沈知觅扶手撑在宴池边的栏杆上,指尖描绘着木质围栏上雕刻着的荷花纹路,视线悠远。
她望着水面,轻轻低喃自语,“水际轻烟,沙边微胧。荷花锦鱼观杨渡。”
“血染红笺,泪题锦句。柳边岂忆相思苦。”有壤。
嗯?听着仿佛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沈知觅有些错愕地抬头。
恰巧,围栏的另一边,一双一样饱含惊讶的眸子看了过来。
许千言笑着绕过栏杆来到沈知觅跟前,“觅儿,好巧。”
“巧,也不巧。”沈知觅道。
“嗯?”许千言挑眉。
沈知觅耸耸肩,“今日是春荷宴,北唐质子出现在南启皇宫,很奇怪么?”
身为北唐送往南启的质子,他虽然受四面八方掣肘,可只要他在南启,南启皇室也需将他供为座上宾吧。
春荷宴如此重要的宴会,自然要邀请他。
随着沈知觅话一出口,许千言却是先前的轻松不再,抿唇道,“你都知道了?”
“要猜到你的身份对我来不难。”沈知觅道。
“你聪明如斯,确实不奇怪。”许千言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也要像南启的其他人一样,疏离我,见我如敝履,视我如草芥吗?”
沈知觅没有答话。
许千言自嘲一笑,“也是,我这样的外来人,本不该跟你们有交集。”
罢,他转身欲要离去。
“我过!”沈知觅喊住他,“我沈知觅要交朋友,一旦交了,那么就不论身份,不论地位。”
许千言脚步骤然停住,重新转身,疑惑道,“真的?”
沈知觅睫毛轻轻一扇,“下人都是一样的,你既然没做伤害理的事情,我为何不能交你这个朋友?”
许千言心头颤动,看着面前的女子的眸中多了一种不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