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迟早是要离开的，她身为萧府的丫鬟断不可能跟着楚姑娘走。指望贾大人更是不切实际，贾大人时常召唤她伺候，图什么呢？

无非他是贵人，身份尊贵平时无人与他说话，被憋的。一旦他视察庄子完毕，便会立即离开，届时又只剩她一个人。会被李姨娘折磨至死的，她不是没见过。

张妈妈搀着李姨娘进了院子，瞪了眼跪在地上的杜鹃，啐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杜鹃咬唇双眼通红，不能哭，一定要忍住。

李姨娘单独进了亭子，笑道：“楚姑娘好兴致，怎么不去花园里转转？”

楚姑娘抬眸，杏眼汪汪，甜甜的答道：“舅母，我在等舅舅呢。”

这一声舅母喊的李姨娘心花怒放，她只是妾室，按规矩是不能被称呼舅母的。但谁想她为了这一声舅母努力了十多年，却仍旧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云舒落在后面进来，瞧见母亲脸上溢出来的笑，顿时警惕起来。“娘！”

李姨娘被女儿尖锐的叫声惊醒，道：“我只是姨娘，姑娘不应该这样称呼。”

“可萧府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所有下人都对您毕恭毕敬，嘉音唤您一声舅母是情理之中。”楚姑娘杏眼圆圆，诚挚的情意仿佛要随着那一汪水倾泻出来。

萧云舒赶紧抱着李姨娘，在无人瞧见的地方狠狠的瞪了楚姑娘一眼。

“娘，她方才欺负我来着，您这么忘了！”

即便觉得刚来的楚姑娘很可心，听见女儿娇滴滴哭诉的声音，李姨娘瞬间严肃起来。“楚姑娘，舒儿说你动手打她，可是真的？”

楚姑娘天真的问：“如果是真的，舅母会打我骂我吗？如果是假的，舅母可会惩罚表姐？”

李姨娘语塞，这话问的，如果真是舒儿先动手，她顶多说两句。可若是楚姑娘先动手，她定会搬出老爷来压制楚姑娘。

可被楚姑娘问出来后，怎么觉得好像怎么都行不通了？

看楚姑娘自得其意的样子，萧云舒哼声道：“娘，是她先动的手。我可什么都没做！”

楚姑娘眼中闪过一道光亮：“表姐是什么都没做，可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不就骂了你娘几句，又没怎么样。我娘平日被人说了两句，我都没觉着有什么。”

李姨娘：“……”

那是你脸皮厚，而且蠢。楚姑娘看向李姨娘，道：“舅母，我要找舅舅来评理。”

“你舅舅最近在忙别的事情，这件事就让舅母来解决。”李姨娘尽量让自己笑，虽然她也想找老爷评理，可他最近都不允许她前去相见。

“那我就去找县官大人。”楚姑娘起身，调皮的向萧云舒眨眨眼。“县官大人明白事理，一定会明辨是非。”

“不可，不可。”李姨娘连连阻止，激动的拉住楚姑娘，叹道：“我找人去请老爷。”

叨扰了县官大人，她会被老爷骂得很惨的。如今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了吗，竟然懂得谈条件了。

可怕，李姨娘如是想，赶紧让张妈妈去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