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嘿嘿笑着挠头,今天收的夜香比平时少了一大半,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老了,记性不好咯。
“昨儿个算命的小齐被抓走,大伙儿听了觉得不是事啊,纷纷跑到庄长家请愿去了。宁子你来,不会也是为了这事吧?”
季攸宁点头,“老伯怎么没去啊?不是说整条街的人都去了么?”
“你听谁瞎说的,老汉我身子骨不如年轻人了,没有力气凑热闹。还有那些人家的孩子,也是不去的。大人之间的事又不关老人孩子的事,谁家愿意我们去?”
说着,老伯提醒她道:“宁子你可别去啊,虽然你和小齐交情好,不能为他瞎胡闹。小齐是什么人,大家伙儿都清楚,他能这么做肯定有原因。算命的人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人打理,除非他疯了。”
齐牛鼻子是曲星街有名的活招牌,一算一个准,当然除了季攸宁那份之外。
街上的人家之所以愿意出面请愿,完全是因为庄里丢了猪狗牛羊、宜忌吉凶只有他能算,没了他真不行。
季攸宁谢过,转身往蒲家大街跑去。
街上横七竖八躺着好些人,自带被褥,自带瓜果,有的都将自家的桌椅板凳搬来了。
蒲家家丁守在门前喂蚊子,真想往他们身上吐唾沫,又怕人多势众群起而打他,只好在心里骂骂人解气。
季攸宁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白术给他爹送早饭。
“爹,咱们铺子里的生意还做不做啊,西庄昨儿来了好多人看病,都排了好长的队。”
白大夫大口吃饭,“西庄有俞大夫看病,找我干什么!咱们东庄的人我都看不过来,西庄人来搞什么事。今儿他们要是再来,都赶回去。”
白术老老实实蹲在他爹身边,“那要是咱们东庄的老病户来抓药呢?”
“笨呐,你抓啊。没见你爹正忙着嘛,你赶紧回去!让你娘看好弟弟,不要出来晃悠。”
“齐叔被抓又不关咱们的事,爹操哪门子的心……诶哟。”
白大夫气红了脸,揪着白术耳朵道:“小崽子,你真当你爹除了看病啥都不会了?你齐叔被抓,里面少不了有你的掺和吧,嗯?”
“有话好好说嘛,那么多人在呢!”
父子俩的声音压得低,幸而别家都在呼呼睡,无人注意到这里的小喧闹。
白大夫不解气拍了白术一下,“你闯的祸,最后还不是要你老爹我给你收拾,你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白术嘟嘴:“长大多累啊,当小孩儿挺好的。”
白大夫又要打,眼尾扫到街角的身影,停住了。
季攸宁大大方方过来,“白大夫好。”
白术立刻拿起竹篮,在她肩上一拍,飞似的跑开。
“宁姑……你还敢出来晃悠啊,如果你被他们抓了,齐算子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季攸宁笑道:“我知道的。”
白大夫一愣,小姑娘竟然知道?难道齐算子都和她说了?又都说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