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戴的是翡翠镯子,衬得葱绿襦裙越发清脆,整个人儿水灵水灵的。
“她真是季家的姑娘?”
“我看像,这身打扮只有小姐们才穿得起。我倒绝得被大人请进去的那位公子,穿得寒碜了,一点不像四品官员养出来的孩子。”
几人交流了意见,派一个进去通报,其余人仍盯着。
报信的人前脚刚到洪忱面前,后脚他的兄弟就一阵儿风进来道:“报大人,徐县丞的夫人来了!”
里边的人没什么动静,一个小县丞的夫人来不是大事,没必要惊动锦衣卫指挥使。
最先来报信的人不高兴自己被抢了先,道:“大人,门外有位姑娘声称自己是季家的姑娘——季攸宁。”
洪忱手中的茶碗一个不稳滚落,他已经大步飞奔出来,狰狞的眼皮盯着两人。“她真说自己是季攸宁?”
“是。”
季攸宁也出来了,身后跟着曾荃、许朝随。
另一名锦衣卫见了她,一拍脑门儿道:“对了,那位县丞夫人说她是来接儿子徐攸宁回家。”
洪忱敏锐捕捉到自己“请”进来的公子哥儿名字里也有“攸宁”二字,看向季攸宁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陈玄回来没有?”
“还没,不过估计时辰也快了。”徐虎上前一步问:“大人是要去看看?”
看肯定是要看的,毕竟有人亲自送上门来。洪忱一挥手,“去个人,到季家请季夫人。”
不多时一个不起眼的锦衣卫从墙头下来,似乎他从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禀大人,季夫人不在家。”
真是挑得好时候。洪忱嘴角一翘,对季攸宁道:“徐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季攸宁靠在门边,眉头一蹙,道:“大人真对不住,小生方才被血吓得腿软,走不动了。大人不若让我娘命人抬个舆轿来,她不就在门外么。”
还真是容易上房揭瓦,洪忱哼一声,道:“给他找个舆轿,抬他出去!”
曾荃和许朝随瞪圆了眼,既羡慕又难以置信。
说好的嫌犯呢?怎的还有舆轿,他们两个老人怎么没有!
“洪大人,我们也要坐舆轿。”
洪忱眼皮一抽,“两位也腿软?”
曾、许两位儒者苦着脸,指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道:“我们上了年纪。”
眼看两个活宝在自己面前耍宝,洪忱又不能下令赶他们出去,只得忍了怒气吩咐人再抬两个舆轿。
“大人等等……”徐虎忙追上气呼呼离去的洪忱,两人一怒一劝渐行渐远消失在门外。
曾荃和许朝随皆拍拍季攸宁的肩,“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无可限量啊,哈哈哈哈……”
季攸宁虚心受了,“谬赞谬赞。”听得二老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今日这一趟他们也没白来,既得了孔先生失传的《幽兰操》曲谱,还能见到这般有趣的人儿,竟敢和锦衣卫指挥使抬杠,百年难得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