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叶蹑手蹑脚进来,挨到季攸宁身边,“姐儿,少爷他怎么了,凶巴巴的。”
“往后不许叫他少爷,他不姓季。”
“哦。”
“姐儿这是要走了么,不要嘤嘤……是不是鱼叶不乖偷吃糖,姐儿生气了?”
季攸宁蹲下抚摸着小丫头的羊角辫,鱼叶才五岁,平日里一家人都宠着她,眼前发生的事她多半也是一知半解,不知对她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不是生鱼叶的气,姑娘我要出趟远门,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鱼叶张着嘴啊了下,两只肉嘟嘟的手不住擦泪。“姐儿从没出过远门,路上要是累了饿了可怎么办……若是想鱼叶了,还有夫人和叶妈妈了怎么办……”
“那就需要鱼叶好生照顾着娘和叶妈妈呀,只要你们都好,姑娘我就只会想你们一点点,心里就不会很难过。”想起她的称呼,季攸宁又吩咐鱼叶往后千万不能称呼自己为“姐儿”,有心人听了对季攸宁倒没什么影响,但对留下来的三个女人来说就是致命的灾难。
叶妈妈在东间伺候齐算子喝完了苦兮兮的中药,听见鱼叶一个劲的哭赶紧来将她带出去。一听有糖吃的鱼叶转瞬就高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拥有成年人羡慕不来的天真可爱。
季攸宁随意收拾几件男装,将往常街霸“孝敬”她的碎银揣进荷包,往齐算子住的东间去。
一进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齐算子四仰八叉倒在床上,脸上的青色还没褪去,颇有几分熊猫像。
“笑成那样,我这副模样很丑吗?”齐算子一见季攸宁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偌大一个笑脸,就觉着刺眼。他好心去替这丫头引开锦衣卫的注意,得来数不清的拳打脚踢,她倒好一进门就笑。
季攸宁干咳两声收了笑容,快步到床前捧出一包东西。“小小心意,齐叔这回帮了我大忙,奈何我能力有限做不来美味佳肴,您只能凑合着享用了。”
齐算子傲娇着脸,哼哼两声眉眼一低,季攸宁捧的原来是一包甜蜜饯。正好他刚吃完药,嘴里涩得紧,看着叶妈妈一大把年纪了,他不好意思讨要,就一直憋着。
齐算子两指捻起一颗扔进嘴里,丝丝甜蜜在口腔化开来,甜入心扉。“你这丫头还算有点人性。”
季攸宁见他高兴了,才道:“齐叔,我今日就要走了。徐夫人家的亲戚身子骨不大爽快,托人来接她进京,我便跟着去。”
齐算子一脸笑挂在脸上,不见一点儿忧伤意思。“去了好啊,方才我听你娘屋里又是哭又是劝的,以为是她不愿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