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曲星街,拐角的桂花巷有家牛肉铺子还未打烊,一个半大不小的身影蹿进去,擦着脸上的汗。
“老板,来二斤牛肉和一壶花雕!”
“来嘞!”店小二手一扬往肩上甩一块白布,笑呵呵过来:“欸,这不是宁子嘛,又要请客啦。”
季攸宁点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符老板不在?”
“老板出门晃悠了,留我一个看店。”店小二一边切牛肉一边道:“宁子,听说你姑奶奶一家在宴会上给你惹麻烦了,是不?”
牛肉铺子整日来来往往都是人,店小二听到点风声是正常的。季攸宁知道店小二和那些夫人家里的小丫鬟关系很好,知道得这么详细更是正常。
“其实你不用操心你姑奶奶那一家子。”店小二啪的一道砍在案板上,道:“我们老板说了,你忍一时他们便得寸进尺,你退一步他们就变本加厉。他们如果做得过分了,老板他会想办法帮你。”
“替我谢谢符老板。”季攸宁拱手致谢,接过切好的牛肉和花雕。“什么时候符老板有空,你找个人知会一声。”
店小二擦去手上的油腻,笑着送她。等确认季攸宁进了曲星街的地盘,他迅速关上店门上楼。
“老板,宁姑娘去了,您吩咐的话我也说了。”
“恩,去洗洗睡吧。”
……
“来……不来……来……”齐牛鼻子一脚蹬开桌子:“么的,到底来不来?”
念叨着,街上幽幽飘来一股花雕的味道。齐牛鼻子眼睛一亮,咕噜咽了口水:“花雕!这小子可算来了!”
季攸宁提着牛肉酒水往卦摊上一放,在桌下拉出一方矮凳。“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扭头一看,齐牛鼻子已经大口大口的吃上了。季攸宁失笑,要跨三十的门了还这么没有吃相。
“你给我留一口行不行,可花了我不少钱呢。”
“不给!谁让你和俞大夫去那么久,留我一人在这儿喝西北风的?”
齐牛鼻子吃饱喝足,捧着肚子剔牙:“宁子,有件事我一直纠结该怎么跟你说……如果我说得不好听,你就当我放屁成么?”
季攸宁靠在墙边,仰头看天上的星星:“说呗,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的摊子被我砸过,你人被我打过……”
“别提这茬行么,”齐牛鼻子拱手求饶,神色在昏暗的灯下慢慢变得严肃。“你爹的命格最近有些变动……”
窸窸窣窣一阵动作,季攸宁已经站起身:“我爹的命格如何了?”
齐牛鼻子极少见到季攸宁如此激动,不自在的咳了几下道:“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算的一卦么?”
“官运亨通,遗臭万年。”季攸宁捶了下桌道:“这么矛盾的命格不知你怎么批出来的,当时我打你也没白打!”
作势又要揍他,齐牛鼻子连连告饶:“听我说完!其实那次我见你爹骨骼清奇,好奇之下免费帮他算了一卦。”
“是不是算出了高官俸禄,家宅不宁啊?”季攸宁眯着眼,事情过去这么多年齐牛鼻子想怎么吹都成。
“不是不是……当时你爹的命格极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