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匆匆进来禀报榆花庄的庄长到了,贾大观只嗯了声,闲散的坐在窗边打棋谱。
等了许久没听贾大观说见还是不见,差役才道:“大人,榆花庄的庄长到了。”
“让他回去吧。”
贾大观落下最后一子,一盘当湖十局才算完工。雨过天青的棋子摆在棋盘上显得清凉,贾大观揉揉眼开始拣棋子。
“大人昨晚不是吩咐他……”差役不是不愿去传话,而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棋子哗啦啦落进棋盒,伴随着贾大观的声音传出房间:“今早蒲高才都做了什么事?”
差役就把蒲高才去季家道歉的事情说了,这才有了点眉目。“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庄长去给季夫人道歉,这件事就算了?”
昨晚贾大人秉烛至深夜,直到季家那边的吵闹止息了才肯歇息,是算准了蒲高才一定会在那里?
来之前头儿透过一两句口风,贾大人这位京官到乡下来是为了考核政绩……难怪他要时刻注意蒲高才的动向呢,京官认真起来真是可怕。
差役哆嗦一下急忙去回复蒲高才。
“啊?”蒲高才惊呼:“大人不愿意见我,为什么?”
这下蒲高才有点慌了神,他这边万事都俱备了,县官大人却说不见?
“差爷,大人可有说些什么话,无论大小都请你说一两句。”蒲高才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差役手中。
“你这是干什么!”差役往后跳了一步,神情愤怒:“咱可不是随便的人,这些虚的东西不要拿来污眼睛。”
蒲高才只得悻悻收手,差役连银子都不敢手说明什么?这位贾县官大人是个大人物啊!
“我们大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你回去。看大人的神色不像是责备的意思,庄长就放心吧。但是您还是得时刻提防着点儿,不能再出什么差错咯。”
“一定一定,有劳差爷……”
蒲高才吃了闭门羹,无精打采的往回走。经过甬道的时候,身旁涌过许多罗带飘飘的丫鬟,都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老爷。”丫鬟们蜂拥穿过游廊,只见萧怀信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的脸庞隐隐有种握权者才有的神采。
小丫鬟不懂那种神采是什么,只觉着老爷三十岁了仍旧英姿不减,个个都羞红了脸,眼睛都往他身上瞟。
官家赶鸭子似的将丫鬟轰走:“去去去,走路都不专心,仔细让管事妈妈罚你们!”
再往回看时蒲高才已经离开了院子,没了踪影。
“老爷,东院的大人是什么意思?让人来了又不见,难道真是给个下马威?”
萧怀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吩咐道:“往后谨言慎行,眼下可比不得先前那般随意,一步错全盘皆输。季家那边你继续盯着,不能出任何岔子。”
官家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听老爷的意思,又要出门?可是老太太那边……”
萧怀信抚额有点头疼,怎么什么事都凑到一块儿发生?他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老爷您不要紧吧?”
“无事,等那位大人走了,咱们就收拾东西回京城去。”
“真的?”官家一个没忍住欢喜的叫出声,顿时低下声道:“老奴是高兴过头了,老爷见谅。”
终于要见到妻女了,是个人都会高兴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