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是人,简直是恶魔。季文枢双拳紧握,咬牙道:“不准你动她,我签!”
“堂姐不要卖我……”季永麟瘪嘴,两串泪珠子滚落。
季攸宁拍了一掌他的脑瓜子:“好好用功,不然你爹给你生个弟弟,他会吃你的饭,用的碗,睡你的床,甚至会打你的娘!”
季永麟哭得更凶了,他不要弟弟,不要爹,他们都好坏……
“堂姐,我跟你走好不好?我做你的小弟,给你端茶送水。”
“没出息的,之前怎么和你讲的,都忘了?”季攸宁揪着他的耳朵:“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你连一点苦都承受不了,怎么长大?若是你好好念书,缺银子自然会有人给你送来,别和你爹一个德性!”
季永麟抽抽搭搭点头:“我记住了堂姐,我一定好好念书……”
“签完了!”季文枢把欠条一丢背起季老太太,踢了季永麟一脚。“走,回家!”
他们一家子灰头土脸的被赶出了榆花庄,想要再来是不可能的。
季文枢一走,东街的大娘们一窝蜂上来嘘寒问暖。
“宁姑娘头上的伤没事吧?”
齐牛鼻子拦住西街上无比古道热肠的大娘,笑道:“她没事,你们忘了她当年保护曲星街的时候,眼看着手就要废了,不照样没事嘛!”
“齐牛鼻子你一边凉快去,伤着脑袋和伤着手能一样吗?”
“就是,宁姑娘可是咱们曲星街的福星,出了点事情你担待的起吗?”
“……”
齐牛鼻子摸摸鼻尖,兴致缺缺的站到一边。你们找我算命的时候把我夸得天花乱坠,怎么这小子一来,就被当成了宝?
……
日落西天,归鸟眷恋旧林,拍着翅膀扑棱棱归巢。大树下坐着一人一蛙,目光落在远处久久没有收回。
“她到底跑哪撒野去了?”
“呱……”
“你都呱了这么久也不见她回来,是不是被人绑了?”
“呱呱……”
项擎暗暗自责,季攸宁受伤他应该陪同在左右的。那些人不知道何时会出现,若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只会把她推向火坑。
“你俩在乘凉?”季攸宁扛着一口麻袋回来,远远看见项擎坐在树下。
翠绿的叶子缓缓飘落在他的头顶,微风拂来撩动他鬓边的乌发。衣角随着春风的律动一下一下的鼓动,与树叶的娑娑声相应成曲。
美啊……季攸宁忽然觉得肩上的麻袋没有那么沉了,如履平地般飞到了树下。
项擎原想凶她一顿,但看她辛辛苦苦扛着一袋东西,也就作罢。“你扛了什么,不累么?”
说着,手已经伸出去把麻袋换到自己手中。
“哈哈哈不累,这点东西小意思!”季攸宁笑着,不经意的揉揉发酸的两肩。
项擎看到她的小动作,难得笑了笑。“你醒后总是心不在焉的,难道有心事?”
小伙儿挺细心的嘛,季攸宁感激的拍拍他的手道:“无事,出去打了一架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