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啊?房三爷这是想把我们这一行人晾在外面吗?怎么,房家的门槛这么高,就连当今嫡长公主也进不得吗?”
房如延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只顾得上说话,竟然没有请长公主进府,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胆大的侄女儿,是为什么招惹了长公主不快,但既然可能是自家侄女犯的事儿,那就是房家丑,若是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家丑,那房家以后也是面上无光的。
看现在这情形,大概长公主这次前来不是为了公子的事情,房如延这样一想,也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是草民疏忽了,草民该死,竟然让公主殿下在这儿站了那么久。”
说完又横眉冷对的看着房家的下人。
“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干什么似的,还不赶快迎大长公主进门?一个个的跟个木头一样楞在那里,是想作死吗?”
乐令仪下了轿撵之后,除了对房家大小姐过问了几句,基本上没有给房家其他人一个眼神。
房家的几位小姐看着房止忧既嫉妒又厌恶,听公主殿下刚才所说的话,好像是说他们的大姐姐之前不知为何伺候了公主殿下一段时间。若是殿下是个念旧的人,对大姐姐青眼有加,那她们这些做妹妹的,就更是显得暗淡无光了。
乐令仪在丹娘的搀扶下款款地走进了房家宅院,处安用软烟罗的云锦铺在了红木太师椅上,跪请乐令仪坐上了正厅的主位。
后面跟随的婢女们在大长公主入座之后,一个接着一个偏偏而至,手上都端着一模一样的黄花梨托盘。
处安非常熟练的把托盘上的物件一样一样的拿到公主面前,随手扔掉了房家价值千金的紫砂壶茶具,换上了乐令仪常用的古红木造茶道器具。用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点上了万金一两的茵犀香,又把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四条屏屏风打开放在了乐令仪面前,隔绝了房家诸人好奇的视线。
房家虽然是当地最著名的豪绅,但毕竟是在穷乡僻壤的河中,家中官位最高的,也只不过是官至侍郎罢了。
房家的主子们在旁人面前向来都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但一看见这位公主殿下这样大的阵仗,也都楞的跟根木头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来来回回的婢女。
房家三房的房止盈十分艳羡的看着乐令仪,虽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房家三房的嫡出小姐,平日里吃穿用度虽说算不上最好的,但是也足够那些她的小姐妹羡慕的了。可是今日和这位如此气度的公主殿下相比,她突然觉得自己原来过的日子真是猪狗不如。
“二姐姐,你说大长公主殿下怎么这么好命,皇宫里面那么多公主,偏偏只她一个有一个当皇上的亲侄子,皇上一继位加封她为大长公主。你看看公主殿下这派头排场,实在是太有面了。”
房家二房的庶女房止兰十分不屑的看着房止盈。
“你以为长公主殿下有今天这排场,是因为当今圣上吗?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不是圣上继位长公主才这般荣耀的,是长公主亲近圣上,当年的三皇子,如今的圣上才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把龙椅上。”
房止盈是个单纯幼稚的小姑娘,十分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可是长公主殿下,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个公主罢了,最大的利用价值不就是和亲或者笼络大臣吗?怎么还能确定皇位呢?”
也许是觉得自己比家里面其他只爱女工刺绣的姐妹多看了几本书,房止兰和姐妹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带着几分优越感。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长公主殿下可不比旁的了公主,她可是由高祖皇帝亲自教养长大的,她学的可不是那些什么女则女训。若端云公主为男子,哪里还有先帝和当今圣上的事?更何况,高祖皇帝驾崩之后,她就是高祖皇帝唯一的嫡出子嗣,太皇太后唯一的亲生骨肉。她身边的天罡地煞,都是高祖亲自挑选出来,以一敌百的人物。”
一说起天罡地煞,房止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乐令仪身后挺拔如松的处安,平心而论,处安的容貌不算出类拔萃,但她身上那种被鲜血浸染的气质,绝不是那些寻常的酒囊饭袋的贵公子可比。想到这,房止兰这种眼高于顶的都不由得红了脸,指着处安的方向对妹妹说:
“看见这位大人了吗?那是天罡地煞二十人之首,长公主殿下亲兵的统领,他的武功是九州第一高手朔雪亲自传授的,是征西大将军程度的干儿子。”
房止兰看着处安心驰神往的模样引起了乐令仪的注意,她回头看了一眼出落得愈发英俊冷冽的处安,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处安对红袖的情分她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依红袖的身份,即便是给处安做个妾,都是不够格的。原本她是最不注重这些门第家室的,可处安虽然是她的人,可是毕竟也是程伯伯的义子。听程伯伯说,他一早就为处安物色好了未来的正妻,按照程伯伯的性子,定然是看不上私生女出生的红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