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子涵的身影,出现于楚灵帝眼前之际,一旁冷眼旁观的楚墨风眸中快速闪过嘲讽与狠历,好戏即将上演了么?
自己可是为了这出戏,才留在京都,放着南絮独自一人去冒险,这些个戏中之人,可千万要演好这出戏,不要令自己失望才是。
而于此刻,跪在楚灵帝面前的曦嫔,则再次侧过面盘,瞟了一眼那个白色身影,此时的眸中除了迷恋,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怨恨。
她已于楚墨风禁足那日,便从宫人口中得之,自己如今会委身于面前的老皇帝,全是那人的主意,宁愿被禁足,亦要为了那个粗鄙的江湖女子,来算计一个慕爱他的女子么?
自己不过是心生慕爱之情,他竟狠心如斯,联合皇后一唱一和,把自己推入此等尴尬境地。
自己如今虽被封为曦嫔,可自赐封之日至今,今上便一直没再看自己一眼,还未得宠便已失宠,自己如今,更是沦为皇宫内外,那些个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自己一度心心念念之人,这样的结果,让自己情何以堪,自己又怎能不恨!不怨!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也便罢了,他万不该郎心如铁、狠心至此,硬要毁了自己,既如此,便莫怪自己心狠!
思及此,长孙子涵心中那唯一剩余的一丝不忍,已经消散殆尽,她整理好思绪,缓缓跪于楚灵帝面前,轻声言道,“启禀皇上,臣……臣妾知长孙侍郎大人何以不上报。”
上首的楚灵帝眸中闪过厉声,口中之言却毫无波澜:“喔?曦嫔既知晓,一一道来便可。”
“长孙大人那般作为,只是为了维护妻女名誉而已,作为一名丈夫、父亲、他如此亦是无奈之举。
那是在一年多以前,臣妾于上京途中被半月山山匪虏至匪窝,一同被掳去匪窝的还有臣妾的母亲,长孙冰月。
臣妾初至半月山,曾异常害怕,可是那些山贼,虽长得凶神恶煞,对母亲与臣妾倒也温和。
随着在山上时日曾加,臣妾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总觉得那匪首对母亲与我太过客气。
而且,那贼匪与母亲关系过于亲密,不得不让人怀疑,二人之间似有旧情,后来事实亦证明,那匪首方孝孺与母亲果真有旧情。
臣妾母女二人,在匪窝中,一待便是一年多,期间亦有多次,从匪贼口中得知,父亲派兵前来营救,皆无功而返。
直到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半月山来了一对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女,那匪首的身份才揭晓出来。
原来那匪首方孝孺便是曾经的叛将范仲孺,曾与臣妾母亲定过婚约,可他后来通敌叛国,兵败之后,生死不明,母亲这才下嫁于父亲。
可谁知,世事变化无常,难以预料,谁能想到,昔日的叛将,如今却已是一名匪首!
而他为了报复母亲嫁于臣妾父亲,趁臣妾上京途中经过半月山,而把母亲与我掳截而去,父亲为了保护母亲与陈强的声誉,故而未曾上报半月山贼匪一事!”
长孙子涵,言语此,停顿了下了,趁着此空闲时间,再次把眼中余光,瞟像那个白色身影,却发觉那人兀自低垂着头,仿若自己所言一切,皆与他无关。
长孙子涵暗中咬了咬牙,重新端正身形,把心一横,一五一十的把几个月前,半月山中发生的一切,在楚灵帝面前倒了出来。
上首的楚灵帝此时,面上青红交加,范仲孺通敌一案,是他初登大堡时,亲手判决的第一大案。
未曾想,死去近二十年的人,不仅活了过来,成为了一名匪贼,还与自己,最信任的儿子沆瀣一气。
楚灵帝给了李德福一个眼色,多年来的贴身侍奉,李德福自是心领神会,他转过身,用那尖细的嗓音,朝殿中喊道:“今日中秋宫宴,就此结束,诸位大臣请留下,其余家眷便先行离去!”
楚灵帝恼怒的望着,那些陆陆续续离开的女眷,此等场景,与几个月前的那场宫宴何其相似,短短几个月,自己只办了两场宫宴,却皆被搞砸,真真叫人恼恨!
待殿中只余一干大臣,楚灵帝才把楚墨风叫上前来,冷声出口询问:“辰王,你可有何要解释的?”
楚墨风闻言,站起身,迈着轻缓步伐,行至楚灵帝面前,仍旧是一脸无悲无喜,无任何表情,亦无任何语言。
楚灵帝见此再次追问:“辰王,你便无任何可解释了吗?”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子他明白,绝不是个莽撞之人,更不会留下如此大的把柄,被他人利用。
可是,此次楚墨风倒是令他失望了,自己的再次追问,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