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已经天黑,夜色浓重,小镇上很热闹,天上的星辰也很璀璨。
云衡脚踩在平坦路面上,像是走猫步,她一走一跳,连衣裙像朵绽放的花蕊。
秦岭抽着烟跟随她,石头他们落在最后面打闹,一条路上五道影子伸长又缩小。
夜空中星河滚动,像是银河倾泻下来,伸手就会触摸到。
云衡踮着脚走,路边各种叫卖声不绝,有站街女热情地冲秦岭他们吹口哨。
秦岭望了站街女一眼,对方浓妆艳抹,短短的裙摆裸露出大片春光,典型的风尘女打扮。
秦岭朝她们走过去,嘴唇勾着笑,本来就长得帅气,一笑便更迷人。
风尘女们叽叽喳喳,两眼冒红心,过来找他勾肩搭背,大有倒贴送上门的架势。
云衡鄙夷地看他一眼,哧一声,秦岭这品味倒是独特,眼前的红玫瑰不要,非要找野地里烂菊花。
跟她就来高清这一套,跟这些风尘女就能打成一片?
正胡思乱想着,云衡看到秦岭从风尘女中间插过去,径直走向街对面。
她能看到风尘女们一脸失望的表情,还夹杂几句骂声。
秦岭去路对面买水果了。
云衡嘴角扬起大大的笑,掐着小腰也过去看水果,脚步一颠一颠的,像是老上海的歌星。
秦岭正举着一串葡萄问价钱,白绿色的,果粒有花生米大,上面还沾着湿漉漉水珠,很新鲜。
秦岭见云衡勾着手在一旁看,就把葡萄递给她:“马奶葡萄,刚洗过的,给你吃。”
云衡咂咂嘴,捏一颗葡萄往嘴里放,脆脆的、甜甜的,但是并没有奶香味。
“不是牛奶味的葡萄,你买假货了?”云衡把葡萄皮吐到纸团上。
“……”秦岭静默一会儿,说,“马奶葡萄是因为它长得像马奶……而不是因为它有马奶味。”
云衡哦一声,继续吃葡萄,一串硕果累累的葡萄很快被她吃成光棍,她舔舔嘴唇,看秦岭。
秦岭无语看她:“这么好吃?”
云衡使劲点头:“就是好吃!”
秦岭已经买了一袋水果,无奈,又吩咐摊主再装一袋马奶葡萄,两只手都没空着。
石头过来瞠目结舌:“岭哥,你这是多久没吃过水果了?”
六六跟阿曼也附声说:“队长,你买这些水果都可以去动物园喂猴子们了。”
秦岭淡淡笑着:“我就是买来喂猴子的。”
云衡在后边生气地踢他,挂手腕上的小塑料袋沉甸甸一片葡萄籽。
几个人走回旅馆,路边草垛被风吹得乱飞,清凉舒爽。
云衡吃完葡萄去掏秦岭另一只手上的水果,摸出个哈密瓜,摆摆头放回去,香梨、无花果,都放了回去。
这些她在内地都吃过,看来马奶葡萄才是真爱。
她又转回身掏马奶葡萄吃。
秦岭目不斜视走着,感受着两手塑料袋的抖擞,仿佛真的有只猴子在翻水果吃,脑海中想着云衡变成猴子的场景,他渐渐笑起来。
回到旅馆,秦岭他们四个径直拐进另一间房,云衡独自待在一间房里,无所事事,马奶葡萄也不好吃了。
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发呆。
不一会儿,隔壁房间传来嬉闹声,隐约掺杂些‘不叫’、‘叫地主’之类的话。
他们在耍牌。
云衡小脸望天花板一会儿,从床上起来,穿拖鞋出门了。
笃笃笃——
“谁啊?”石头在屋里应一声,开门的是六六。
“呀,云衡姐,你还没睡呢?”六六有些惊诧的看她,“是不是我们声音太大,吵着你休息了,抱歉啊云衡姐,我们……”
云衡冲他嫣然一笑,摆手表示没事,然后,从门口挤了进去。
房间本就不大,四个大男人坐在床上,上面摆着几副扑克,秦岭手上牌最好,正老神在在地诓他们出牌。
秦岭抬头看云衡一眼,问:“有事?”
她说:“有。”
“房间又进人了?”
“……”云衡舔舔牙齿,说,“我也想玩牌。”
六六坐回床上,抬头看她:“云衡姐也来玩啊,那好啊,云衡姐都会玩什么?我们都可以的。”
云衡笑着说:“我也什么都行。”
说完,她眼睛瞟秦岭,笑容大大地。
秦岭又是第一个出完牌做了头客,他提议说:“打保皇吧,五个人刚好。”
众人一致通过,石头又找出三副牌,加床上那副刚好够数。
第一局开始,扑克牌发完,石头拿了大王做皇帝,他丢出来三张梅花K,六六弱弱的举手说:“我这儿有梅花K。”
本来石头期待的目光落在秦岭身上,没想到侍卫是六六,他看了看剩余三个结成一家的‘农民’们,捶胸顿足。
第一局没什么悬念,石头跟六六没怎么出牌,看着秦岭和云衡一唱一和的出牌,石头他们输了,阿曼躺赢。
第二局又是石头摸到大王,他又把目光投向秦岭,眼神殷切,像看新娘子。
剩余四人看着三张梅花3,没人应声,侍卫没公布身份,成了暗保。
局面于是有些胶着,除了石头这个已经证实身份的皇帝,四个‘农民’互相猜忌、试探,又不能误伤同党,霎时间风起云涌,危机四伏。
云衡摸牌插牌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老手,石头打出一副牌型,阿曼紧跟着就压上去,她也跟着压,牌型越来越大,六六犹豫半天没出牌,秦岭也没动。
就在云衡暗自窃喜的继续打出新牌型时,秦岭忽然对着她勾唇一笑,一副大牌直接将她反了。
之后,云衡就一直被秦岭压得死死的,让对方牵着鼻子出牌,几轮过去,秦岭头一个出完牌,把云衡打得落花流水,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看着手里那一堆牌愁得要死,恨秦岭恨得想咬他。
原来那个当卧底的侍卫是云衡,她成功carry石头皇帝,被秦岭打得不敢冒头。
第三轮开局,云衡清清嗓子,提议说:“老打牌多没意思,咱们来点赌注吧?”
石头问:“什么赌注?”
云衡眼睛一亮,说:“打牌最臭的三个,今晚就在这间房里挤着,另两个到隔壁屋睡,怎样?”
她得意着望秦岭,眼尾向后勾起,像只魅惑的小狐狸。
“怂了?”云衡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