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吧,你拉线的时候也不要太使劲哦。”
秦岭张开手臂拽风筝,小男孩目光追着风筝跑,小脑瓜仰起来,张着嘴巴又蹦又跳。
“哇哇哇,好高好高啊——”小男孩激动得小脸望天。
“对呀,只要掌握了技巧,要多高有多高。”
“叔叔叔叔太厉害了,”小男孩蹦蹦跳跳,像只兴奋的袋鼠,满眼崇拜,“我也要玩——”
秦岭满眼含笑地把线递到小男孩手中,看他高兴地跑远。
一扭头,秦岭就看到云衡牵着个小姑娘过来,小姑娘扭扭捏捏,八九岁的模样。
云衡脸上褪去沮丧,微笑着把小姑娘牵到秦岭身前,说:“这丫头总是孤零零的,她父母去世了,怪可怜的。”
秦岭听完,眯眯眼对小姑娘笑了:“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荷包脸,粉粉嫩嫩的,眨着大眼睛说:“我叫、阿晴——”
云衡憋笑戳戳秦岭的脸,说:“怎么看着跟猥琐大叔似的,别给人留下心理阴影了。”
秦岭拿眼角瞪她,又转回头继续笑眯眯看阿晴:“叔叔带你放风筝玩好不好哇?”
“好哇——”阿晴开心得直跺脚。
“阿衡,去买个风筝。”秦岭下巴朝医院栅栏那边努努,几个卖风筝的小贩便将期待的目光投来。
云衡嘴巴重复着:“阿、阿、阿衡???”
秦岭颇不满地咬嘴皮看她:“怎么,有意见?”
云衡表情作呕吐状:“真土。”
秦岭抱肩看她,很一本正经:“再土也是你名字里的字。”
云衡还要再争辩一下,低头瞥见阿晴眼巴巴等着自己的风筝,懒得争执了。
她放狠话说:“再瞎叫撕烂你的嘴。”
秦岭瘪瘪嘴,很是无辜的看阿晴:“阿晴的风筝唉——”
阿晴也跟着瘪瘪嘴,扑过来抱住秦岭,两人一起可怜巴巴看云衡:“风筝唉。”
云衡眼皮一跳一跳,大老爷们撒起娇来还真有点……萌嘞。
她跑去栅栏那边买风筝,秦岭坐轮椅上远远地摆手:“阿衡快点!”
云衡趔趄绊一跤,瞥开眼回头瞪,秦岭笑得很开怀,双手勾起阿晴捞在腿上坐稳,轮椅车轱辘辘滚着,飞快走。
秦岭脸上溢着笑:“开车喽——”
小阿晴脚丫踩在秦岭腿上也笑:“呜哇呜哇呜哇——”
秦岭托住阿晴肩膀举过头顶,轮椅在草坪上稳稳滑着:“小超人飞起来啰~”
小阿晴激动得小脸红扑扑,在半空挥舞双手:“啊飞喽飞喽~”
两个人一大一小摇头晃脑的,笑容灿烂,秦岭埋头蹭蹭阿晴毛茸茸小脑袋,眼底嘴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阿晴很亲密地和他依偎着,小腿无意识晃着,竟真像是一对父女。
云衡买风筝回来,大白兔风筝,两颗兔牙俏皮可爱,阿晴蹦蹦跳跳着接过来,高兴得嗷嗷叫:“嗷,风筝!风筝!风筝!”
阿晴小手牵引着风筝跑来跑去,像转圈跑的兔子。
秦岭一把揽住阿晴,把风筝从她手上接过来:“阿晴,叔叔教你放风筝,好不好?”
阿晴脚丫踩在秦岭腿上拍着手:“好呀好呀。”
云衡也被感染着,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她走去秦岭身后,推着轮椅缓缓走。
秦岭松线,慢慢将风筝放飞向天空,手中的线在阳光下像条细长钢丝,他的脸廓明朗又认真,有一瞬竟意外地迷住她。
她急忙将视线抽离,心扑通扑通跳。
风筝渐渐有了高度,被风吹着,稳稳当当,秦岭将线交到正在欢乐奔跑的小阿晴手里。
云衡下意识推着秦岭跟随小阿晴的步子,风筝线在小姑娘手心里抖抖擞擞,轮椅车里的男人侧脸周正,下巴隐约冒出细碎的胡茬,头发也有些长了。
她垂眸看着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某一刻,她的心跳失了控,竟想抬手去摸摸那喉结。
像是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秦岭回头看她,四目相对,云衡反而更有了底气,明目张胆地开始臆想他,相当直白。
秦岭贱兮兮朝她眨了下眼睛,十分来电。
云衡瞬间被电得腿脚发软,很想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
她正要倒,秦岭一脸严肃状,一把推开她脑袋:“哎,光天化日,别动手动脚的。想非礼啊?”
云衡抬头瞪他,对方的脸就贴在眼前,自己却红了耳朵,她不甘示弱地直视着秦岭,像只好斗的小公鸡。
瞪了半天眼,云衡被对方欲擒故纵丢人得要死,微愠,立时就走。
秦岭含笑看着云衡的背影,在她后边喊:“喂,你干嘛去,我是病人,你不管啦?”
云衡心想你刚才推着轮椅遛风筝时不他妈挺利索的么。
她的话随风飘过去:“我去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