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半边胳膊露在被子外面,结实的手臂上缠着白纱布隐隐有血渗出,叶琼扯了扯被角将他的胳膊盖上,看似无意识的随口问道:“你都知道了?”
里德默了一下,移开视线,点点头,“为什么要杀死乔治?”
“乔治?”
“你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里德嘲讽的笑道。
叶琼冷酷的说:“我必须杀了他,他不是你们的人。”
”这件事情父亲已经在调查了,你在仓库的作为也不可能瞒的了,你要……离开?”里德看着她镇定的面容,想要伸手拉住她,一抬手,牵扯着伤口让他眉头凝在一起。
叶琼看着他挣扎,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让他镇静下来,“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里德手腕上冰凉的触感蔓延上神经,让他有些颤抖,随即苦笑道:“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妹妹,问出来又能怎么样?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十八岁去看你时,你在我怀里哭闹不停,知道那时候我有多讨厌你吗?后来你母亲将你抱走时,你的小手死死抓着我的衣领,我那时候就想……”
叶琼打断他的话,将手松开,“我不是你的妹妹,我要离开,你也拦不住,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但是。”她的手顺着的胳膊抚上他的面颊,又移到他的脖颈,两只手费力的圈住他的脖子,渐渐用力,看着他的脸涨的通红,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对不起,但是你对我越好,将来的仇恨就会越大,仇恨是种可怕的力量,我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如此大的祸患。”
里德起初还在挣扎,他能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崩裂,温热的血液流淌在皮肤上,与脖子上的冰凉形成鲜明的对比,脖子上的手纤细弱小,不见怎么用力,位置却抓的恰到好处,似乎随时能轻而易举的挣脱,又似乎随时会被掐断喉管。
里德铆足了劲,不顾身上的伤痛想要扑过去,脑后一声钝响,无边无际的黑暗涌来。
叶琼的手离开那具温热的躯体,指尖微颤,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里德的房间。
她对里德有良心上的不安,却也无甚大碍,她是叶琼,不是阿斯亚,所以她会做她该做的。
她从来都是这样,对自己做过的事,走过的路,活过的一生,决不后悔,那么即便重来一次,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信仰。
二楼的西北面是纳赛尔的房间,房门紧闭并未上锁,他人并不在那里,叶琼在屋里肆无忌惮的翻找,搜出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和一把崭新的军刀藏在衣服里,便抹黑钻进纳赛尔的书房,细致的将房门关上,蹲在窗台上,藏在厚重的窗帘里。
片刻后,纳赛尔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疲惫的坐在办公桌之后,揉着眉心,“不会是政府军的人,东面的战斗一直维持在山上,没可能潜伏进办公大楼而没人知道,资料也不知道是烧毁了还是被人拿去了,如果被人拿去了,这一批毒气弹就成了废铁。”
“但现场留下的枪支是……”
纳赛尔接过男人的话头,不悦的说:“谁都可能拿过对方的枪,战乱期间,不能用这个来推断。”